毕竟,从一开始,他们的地位就不平等。
也不应该平等。
这层用意他没有明说,天顺帝却在薄薄两页纸上看出了端倪。
无他,御下之道尔。
与贺林轩不同,他是习以为常,才没有将这件事列入考虑范围之内。
商者,下民也,岂有不顺上意的道理?
天顺帝谅他们没有胆量欺瞒自己,不过,却也是低估了商贾的奸猾。他与朝臣毕竟对商事一知半解,被他们糊弄住不是不可能,而是迟早的事。
若非贺林轩深谙其道,这次怕是要吃一个闷亏,留下无穷后患了。
天顺帝心中颇多感慨,不过既然贺林轩没有多嘴,他也无意点破。
“林轩说的不错。”
他将纸放在桌上,示意其他人传阅,口中叹道:“这其中有几家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方才报的数目却比我们查到的高出三倍有余。而这数目,定还没有超出其八成家私。可见是应了远丰的那句话,这天底下,聪明人只多不少啊。”
何谚却笑道:“论心眼,哪个是林轩的对手。我倒有些想看这些商户在林轩面前班门弄斧呢,只是现在看来,是看不着喽。”
“远丰兄,我当你是夸我了。”
贺林轩听得失笑。
何谚一乐,“当然是夸你了。林轩,愚兄对你的佩服之情,就如那江水东流,滔滔不绝。你说——”
“噗。”
一个笑声,打断了何尚书的锦绣文章。
他一看,却是诺儿。
看小娃娃捂着嘴巴极力忍笑的模样,何谚哈哈一笑,把他捞到自己怀里,捏捏他的脸,好笑道:“敢笑话阿伯,胆子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