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偏凉,诺儿有些不舒服地嘟囔一声,整个人像蚕宝宝一样,一缩一缩地躲进了被子里。
贺林轩看得失笑,把儿子从被子里挖出来点,重新理了理被子,就和李文斌离开了。
回屋后,李文斌忍不住感慨道:“我只盼着诺儿这一生平平安安的,少些心事才好。”
今日之事,让他很受触动。
贺林轩从小厮手里接过热水,打发他回去,不必候着了。
回头听见这一句,他笑道:“诺儿很聪明,其实我教不了他多少。但只一件,勉之倒不用担心,就算有些心事也不打紧,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该怎么让自己活的高兴。”
李文斌把靠在墙角的木桶拿了过来,贺林轩从双耳陶罐里倒出大半热腾腾的药水,又将灌口盖上。
陶罐外裹了一层厚厚的皮毛,短时间内保温倒是不愁。
贺林轩试了试水温,往里头加了些冷水,觉得温度正好,招呼李文斌过来。
那药水是贺林轩专门请老太医调配的,泡过之后,李文斌夜里都睡得不错,再不会因为双脚冷得醒过来。
李文斌脱了鞋袜,双脚没入水中,一直漫过了腿肚子。
水温有些烫,却很舒服。
他轻轻喟叹了声,抬眸去看贺林轩,烛火里,男人正在柜子里取药膏——等他泡了脚,贺林轩总会亲手给他涂上膏脂。
贺林轩花了不少银子,请退养在家的高太医研制许多药膏。最初拿回来的都是用在那事上的,把李文斌羞的不轻,每次路过高太医府前,都恨不得让车夫走快些。
后来花样就多了。
敷手的,敷全身的,敷在脸上的,李文斌用着感觉很好,也拉着其他人一起用。
李文武一开始还觉得男子汉大丈夫,涂涂抹抹太不像话。
后来,见贺林轩用的比他夫郎张河还勤快,他就忍不住了。偷偷摸摸用了一阵,让张河撞了个正着,大肆取笑了一通,闹出不少乐子来。
李文斌想到这些,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心里隐隐压下来的沉重,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