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摸着胡子说:“诺儿果然很有灵性,要不是被老东西拖后腿,这画可称上佳。”
他这话可称不上实诚。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老的用色看似杂乱其实很有章法,越看越有滋味。至于诺儿画的那一边,一看就是随意挥洒,纯粹是在玩闹。
秦老却没有反驳,反而赞同道:“我是看诺儿弄出这许多不同的灰和黑的颜色,觉得很有意思,偷偷跟他学的。”
贺林轩则问儿子:“你的罐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呢?”
诺儿嘿地一笑,抱着贺林轩的大手说:“知我者,阿父也。我私以为,罐子长什么样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用处,就是盛物。”
李文斌倒是没看出这一层来,听儿子学着书院夫子的口吻说话,很是自得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问他:“那都装了什么?”
诺儿咧嘴笑起来,指着最底下的留白,说:“本来我想就装点水算了,后来想想,有些浪费,喏,就想装点糖糕。不过糖糕装在里头容易坏,我就改主意了,还是酱菜更好。不过都拿来装酱菜,我也不是很喜欢,就多装了一点佛跳墙,虾球,牛肉丸,鱼丸什么的。”
李文斌:“……”
张河哈哈大笑,揉了揉诺儿的小脸说:“你这罐子还挺能装的。”
李文武一边笑一边说:“挺好,挺好。”
长灏朝诺儿扮了一个鬼脸,“贪吃鬼。”
想了想,又问他:“你为什么不装点冰糖肘子?那个也很好吃的。”
诺儿哼了一声,“你喜欢,装进你自己的罐子,这个是我的。”
“在你的罐子里,我也可以吃呀。诺儿,把水倒了,我们再装点果汁儿进去呗……”
长灏凑过来,笑眯眯地说。
看两个孩子认真地讨论“罐子里的东西”,大人们看得直乐呵。
贺林轩再看薄老的作品。
他画了全景,石桌罐子,甚至石桌上的落叶。留白阴影都处理得恰到好处,颇具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