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轩笑起来,又把诺儿放下来,牵着儿子走到他面前,温和地说:“我办妥了领养手续,你现在和我们回家,还是等衙门的户籍落下来,再和我们走?”
诺儿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看向他。
哑巴其实听得一知半解,但看诺儿眼巴巴的样子,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果然,诺儿立刻露出笑容,白嫩的小手拉住他难看的手,拉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好几步,哑巴才反应过来,他听着慈幼院越离越远,却控制住了回头看的冲动,努力专注地听诺儿说话。
“我昨天就想来啦。但是太晚了,海峰阿么和我阿么都不在,没有他们盖章就不能带你走。说好了早上来接你的,可是我阿父上早朝上了好久啊,直到现在才能来。你等着急了吧,没有生我的气吧?”
哑巴摇了摇头。
诺儿把手里的馒头分成三半,一份给他,一份给阿父,一边吃着自己那份,一边说:“我有一个阿兄,还有一个阿弟,我阿弟还在阿爹的肚子里,还没出生呢。你比我阿兄大,他从书院下了学,还要去夫子家念书,两三天才能回家一次,可辛苦了。不过,我阿爹让人去书院告诉他啦,今天你就能见到他……”
三个人就这么坐在马车里,一边吃馒头,一边听诺儿说话。
吃了馒头,见诺儿还没有说完,哑巴想了想,把珍藏的饭碗递到他面前。
诺儿惊喜得睁大眼睛,抓过饭碗回头对贺林轩说:“阿父,他真的很好,特别好,你看。”
贺林轩倒不觉得这是儿戏。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不好,不在于他给了什么,而在于他有什么,又给了你什么。
贺林轩对这个藏着狼崽子脾气的小少年观感更好了些,也难怪诺儿喜欢他。
这两个孩子,骨子里是同样的人。
诺儿喜欢他,足可见这小家伙自恋的毛病远胜过他阿爹和阿父了。
这么想着,贺林轩笑起来,从小格子里拿了筷子递给诺儿,又取出一盒糕点,递给小少年。
哑巴看着干净可口的糕点,茫然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皱了眉头,看着诺儿手里的东西,像是在考虑要不要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