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从林灏盘子里顺手那块肉以后,扫了林灏一眼,心间冷笑。
不生气?
那刚才一瞬间脸都黑了的是谁?还能是他不成?
钱若霖觉得林灏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这么尴尬的事情还要帮她强行解释一下。
她想,林灏大概是在保护她作为女生的那么一点自尊心吧,那是钱若霖第一次真正觉得林灏这个人其实好像真的挺好。
很多事情都是在这样的细节上才能看出来的,比如会给女孩子留面子,比如会帮女生挡酒,比如会在下车的时候用手掌挡着车门。
这些没有人注意的细节,往往都是骨子里丢不掉的绅士和修养。
在此之前,其实她有时候会觉得林灏这个人莫名其妙的,总感觉会做出些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比如突然叫她“小富婆”,再比如调侃她的“情景剧”,钱若霖那两次都在想,自己跟林灏也不是很熟,这人为什么要莫名其妙地做这样的调侃?
但是,现在此刻,钱若霖觉得跟林灏认真交个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她思来想去,把自己的筷子翻过来,从自己碗里把今天中午买的鸡腿放进了林灏的盘子里。
钱若霖认真地对他说:“那我送你个鸡腿?”
“这事就扯平了,以后……”
“嗯?”林灏的尾音似乎有些上扬。
顾相在旁边看着都快要酸死了。
钱若霖突然笑了,唇角下方的梨涡浅浅的,冬日的阳光温柔又清和,她的声音也是像微风一瞬间拂过。
“以后,真的就靠你罩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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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间总是不够用的,一晃眼又到了周六,最后一节恰好是班主任的课。
这次分班以后老师也重新安排了一下,高三一班的班主任是一位老教师,省高级教师,每年南城的模拟考出题也会有他的参与。
新班主任名叫胡乐章,以前教过钱若霖一年政治,而她以前在隔壁班的班主任申宏,现在也还是一班的历史老师。
快下课的时候钱若霖就给大钱发了条微信,跟他说今天下课她会直接回家。
钱成益最近工作很忙,钱若霖也是学习生活忙着,两个人见面交流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不过都还是随时都在联系,钱若霖每次有什么事情都会很乖地报告给钱成益。
她的信息发出去,手机放进去又重新看着面前摆着的试卷,钱若霖看着自己做错了一片的政治题,甚至想骂自己一句。
偏科很正常,但是她怎么可以偏科到这个地步?
历史和地理常年都在八十分以上,政治几乎从来没及过格,在这种尖子班里她的成绩就格外突出。
因为政治太烂,一定是被老师重点关注的对象,好巧不巧政治老师还是班主任。
胡乐章在上面刚刚讲完一道题,叹了口气说:“下一题,你们说这种题有什么……”
胡乐章的话没说完,刺耳的下课铃突然响起,钱若霖看着自己试卷上那道红叉,就知道他肯定要说这么简单的题怎么会有人做错。
在老师的眼里,什么题都是不应该做错的。
下课铃声一响,人群就开始躁动不安,教室里开始有交头接耳的声音,即便是一班这样的班级,也压抑不住大家对等待了一周才有一天的假期的兴奋。
钱若霖打了个哈欠。
刚打完哈欠的少女眼里有些水汽,还有那么一点微微泛红,她吸了吸鼻子,刚眨了两下眼睛,突然听到讲台上男人严肃的声音。
“钱若霖!”
钱若霖有些茫然,抬头看着胡乐章。
“这道题你来说一下,我看你现在也是非常想放学了的样子!这道题你讲出来我们就放假!”
班上人所有人闻言都看着钱若霖。
钱若霖站起来,看着胡乐章,很真诚地回答:“老师,这题我做错了,我讲不了。”
“你做错了还不好好听!”胡乐章把手上的资料放在讲桌上,“哈欠打得舒服吗?”
钱若霖:……
打哈欠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跟在不在上课,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困没有什么关系。
她不想解释,乖乖地笑了:“老师你误会了,我没有困,您想讲多久都可以,我好好听。”
一如既往,让人抓不到任何破绽的回答。
连胡乐章都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他看着这些学生高三了还提不起劲的样子本来就带着气,又想起钱若霖那差点及格的成绩,一瞬间觉得那火气都要冲破屋顶了。
然而在此时此刻,钱若霖又当着他的面打了个哈欠。
胡乐章气呼呼地看着钱若霖,说:“坐下,这么简单的一道题,简单分析一下就能做对。”
“你这个分析能力,以后就别当老师误人子弟。”
钱若霖抿着唇,点了头。
她也没说过想当老师啊,她的人生目标只有——赚很多钱,当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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