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灵元君吓了一跳,只顾看凤羽嘉,心思正旖旎,没想玉华元君也在。缓过了气,想起前事,她垂死病中惊坐起,泪眼婆娑,泣不成声地诉苦:“圣前,玉华姐姐,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
玉华元君只道她要讲身上叶子的事,怜悯地道:“好妹妹,你有什么苦衷,尽管对姐姐说。”
“难为圣前亲自抚琴,给我调理身体。怨只怨我修为太浅,”扬灵元君娇声哭道,“那白答应素来调皮,玉华姐姐是知道的,他许是没什么坏心,我问他从何处得来玉清药品,他不知受谁挑唆,从哪学了些古怪手段,不好好地答话,作势要拜我,却害我晕了过去,现下还浑身无力!”
“……”这是个蠢的,不知下跪的白语冰就是凤羽嘉,还想颠倒黑白,玉华元君暗自叹息。
琴音戛然而止,凤羽嘉冷淡地问道:“玉华,你命白眉查库房,查出结果了么?”
“大总管说,”玉华元君说给扬灵元君听,“地阶药品,如三十六芝、灵飞水桂、玄水云华,丢失七百六十一件。天阶寻常药品,如长光流草等,丢失千余件。天阶太清太极药品,丢失紫华虹英、九转丹、玄霜、五云浆,计一千二百余件。玉清药品倒不曾丢失,看来那贼是知道轻重的。”
扬灵元君脸色大变,没想到这二位会查账,不待求情,凤羽嘉又问:“灵石呢?”
玉华元君道:“丢失三百万枚上等灵石,只剩下空料子。我是最懒得算账的,说到这个便头疼,相当于赔了整个仙界仙官一年的俸禄。不过,这个损失对圣前而言,不过是折九凤之一毫。”
扬灵元君当即哭跌下榻,撕心裂肺地道:“宫中许多嫔妃,欺我修为浅没有倚靠,眼红我管账,平日威逼勒索不说,胡乱拿东西也是有的。便是那白答应,也可拿玉清药品,可想而知了。”
玉华元君本是个好相与的,听闻此话也不禁蹙眉,衣色映得眸光寒碧:“妹妹是说,本宫统领后宫不力,圣前未让你倚靠?还是说,圣前不会用人,把这差事交给你,出了事便是圣前的错?”
扬灵元君倒抽一口凉气,面色一僵,遂凄然一笑:“我怎么敢?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是我不自量力,想陪在圣前左右,这才引得众姐妹起了坏心。”端量着凤羽嘉的神色,她以手拭泪,又道:“圣前最是怜悯孤弱。那白答应和我一般受宠,出身又是一般低微,许是有人想将他和我一并收拾了,才闹出这个事来。不然,怎么这么巧?白答应拿了玉清药品,库房便丢失了许多灵石药品。委屈了我没什么,可怜白答应年纪尚小,只是一味与我作对,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
玉华元君听得七窍生烟,扬灵元君监守自盗,手段虽做的滴水不漏,架不住凤羽嘉的回光术。那一幕幕重现,什么人干了什么事,一清二楚。枫杨宫的飞奴已处置了大半,扬灵元君竟还反咬。
凤羽嘉也气得七窍生烟,关注的却是:“白语冰出身低微?他是北海龙王世子——”
玉华元君“咳”了一声,以示提醒,圣前你跑偏了。
玉华元君道:“库房失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圣前和本宫早有耳闻,圣前信得过你,怕你受委屈,又怕过于袒护你,众嫔妃说圣前偏心,圣前才假扮成小世子,借口用些玉清药品,看你如何处置。没想到你让圣前下跪,还要掌嘴,这真是意外之事。后来你折了寿数不省人事,圣前只好施展回光术,亲自查明真相。扬灵妹妹,你好糊涂呀,胡乱取药修炼,险些丧了命,你知不知晓?”
凤羽嘉哪有这般细心,往来收送礼不计其数,一概不过手,压根不会操心宫里丢了几件药品。
只不过他身居高位,做什么事,皆有人善后,按城府解读。这番话倒也编得颇圆。
果不其然,起因不过是吃粥想加几个小菜,想为白语冰调理一下躯壳的凤羽嘉,如吉祥物般陷入沉默。扬灵元君却面如死灰,深感这位神界大佬无所不知心思缜密,浑身发抖不敢再顶嘴。
玉华元君又道:“本宫问你有什么苦衷,问的是你身上那叶子。那叶子缠着你不放,你昏睡这段时日,不曾修炼,它便吸取你的真元,榨干你,还想附在本宫身上。圣前为了救你,烧不得它,便冒险把它引到自己身上去,这才烧了。但你身上也没干净,这不多时,又长出一小片叶子来。”
扬灵元君终于识时务,大哭道:“好姐姐,是这叶子害了我,我也不想偷圣前的灵石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