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一段时间没尝过父皇手艺,别说,她格外期待呢。
“好的,殿下。”
绿礼一路逗弄着吉吉,等到了地方一眼便望见门口站着的人,她愣了愣,“孟期归?你怎么在这?”
“绿礼。”孟期归笑容乖巧,语气非常欢快地叫了声她名字,一双湿漉漉的小狗眼又黑又亮,“是陛下留我用膳,因为你也会来,所以我就留下了。”
“……哦。”肯定是他死皮赖脸才,皇兄只是客套几句而已。
“你好像见到我不太高兴。”
他父亲是朝中元老,而他自幼跟着绿礼一块儿长大,称得上青梅竹马,因此相处时只以朋友相称,并无过多礼节。
正好,绿礼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绿礼越过他进门,她已经闻到了饭菜香气,对他只是敷衍地笑笑,“没有,来就来呗。”
“那我可以抱抱吉吉吗?”
“随便。”绿礼把怀中小猫放进他怀里。
“来了就快坐下,该吃吃该喝喝,别客气。”姜正崇正好端上最后一道菜,笑呵呵地招呼人,一点也没有太上皇的架子。
绿礼来得最晚,她扫了眼剩下的空位,母后身旁的空位可是要留给父皇,她若抢了,谁给母后剥虾?汁水粘腻,她才不愿动手。
犹豫几下,她在周已和孟期归两人中间坐下,两人向来不合,中间空着不足为奇,正好挡着他们免得两人又作妖。
周已看到她的那一刹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刚要站起来让开,绿礼已经在他身边坐下,他抿唇,只好作罢。
“嘶。”姜正崇突然皱眉,他脸色有些难看,所有人目光都不自觉看向他。
白曦问:“怎么?”
“这道水晶肴蹄我好像忘、忘放盐了。”
白曦夹了一块在自己碗里,尝一口,“没有,味道正好。”
姜正崇松口气,因羞愧而有些涨红的脸慢慢转好,随后又热情招呼,“孟家小子,快吃,别客气。”
“遵……好、好的。”他显然还不适应,高不可攀的太上皇似乎和平常巷口大爷也没什么区别。
姜氏皇族倒称得上“奇葩”二字,最起码在别国皇族看来,姜家全是一群脑回路清奇的家伙。
例如隔壁那佳丽三千的皇帝就永远不能理解,靠娶一任又一任夫人借势上位的隔壁太子同样无法理解。
但姜家就是姜家,就是这样。
“尉风啊。”姜正崇显然不会尊崇食不言的规矩,一家人,饭桌上不唠嗑什么时候唠嗑?
“父皇。”
“唉。”他深深叹气。
绿礼眼皮一跳,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果然,下一秒姜正崇又是得意又是惋惜地叹息,“唉,你怎么就没能传承我的手艺呢?”
“……恕孩儿愚钝。”姜尉风一噎。
他从小耳熏目染,做饭手艺其实不差,只是没有姜正崇那般完美罢了。
“你这样……唉,以后哪家姑娘愿意要你。”
绿礼没忍住笑,“父皇,阿兄好歹脸好看嘛。”
“年纪轻的时候还能靠一张脸留住人家姑娘,那老了之后呢?等人老珠黄,没点真本事拿什么留住自己夫人?”姜正崇一本正经地教育儿女,“绿礼呀,再过两年你也该谈婚论嫁了,可切莫贪图外边好颜色。”
他一如既往地苦口婆心,嘴上絮絮叨叨,手里还不忘给白曦挑鱼刺、剥虾壳。
可人不好色好什么?绿礼觉得若是父皇生得一张丑脸,母后才不会搭理他呢。
“这选夫君啊,最首要的是贤惠,蕙质兰心才是关键,你现在还是太年轻,不明白贤夫良父的妙处。”
挑个贤惠的夫君过日子,然后外面彩旗飘飘莺歌燕舞,绿礼觉得自己听懂了,仔细一想觉着挺有道理。
贤惠?厨艺要好?
孟期归一旁越听脸色越发白,他从未进过厨房,是个标标准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精致公子哥,虽因不喜侍女近身,平日自己的事情一般都是自己做,但怎么也够不上“贤惠”这词。
转头看向周已,心更加凉了。
他听说他厨艺很好,绿礼还当着他面夸过周已烤出来的肉外焦里嫩,京城一绝。
至于贤惠……还有人比周已更贤惠吗?即使他有私心,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但论任劳任怨,谁能比过他?
置备三餐、梳头选衣、按摩研磨……
孟期归感到挫败,心里酸溜溜像喝了一大碗陈年老醋,但他知道他没资格醋。
没关系,他在心底告诉自己,他很喜欢她,以前就很喜欢,现在也喜欢,以后还会喜欢。
虽然她总是恶劣地把他当玩具,肆意妄为,把他捉弄哭然后再嘲笑他,但她为什么只喜欢把他一个人玩哭呢?
孟期归想,好歹他之于她是特殊的。
现在绿礼越来越疏远他,是因为他没有之前那么好玩了吗?父亲前段时间还说过,他长大了,不再奶里奶气像个孩子,见不到公主偷偷抹眼泪,见了公主更是掉眼泪。
不要男子气概,要公主。肯定是现在他不爱哭,绿礼才不喜欢找他玩了。
孟期归忍不住想,他不变,她也就不会变了吧。
第二十二章公主吻技高
绿礼仍是绿礼,这点不会变,就像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改变自己,无论这种改变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