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弗朗茨.哈尔德在阿道夫.希特勒看来,无疑是那个总爱提不同意见的人,他是个严肃古板的alpha,在总参部讲话的样子像个从军校出来的老师,他那墨绿色的眼睛从眼镜后默默的看了她一会儿,她才知道他这次又拒绝了她的意见。
她还处在易感期呢,一时她觉得又委屈又愤怒,坐在位置也不说话,她能闻见其他总参部军官的味道,比如路德维希.贝克,他是弗兰茨.哈尔德的上级,他的味道一闻就是知道在思索,而瓦尔特.布劳希奇的早就惴惴不安的站起来了,为她和总参谋长的争吵而感到紧张。
她在一群alpha的包围下觉得不舒服,不是说他们的味道不好闻,而是太多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她觉得烦躁,所以这是她开展会议期间第三次抬手触摸自己脖颈上的黑色项圈,那个小巧而精致的项圈是军用标准,防止有alpha标记国家元首。
她昨夜没睡好,好不容易想趁早饭完补个觉,就被哈尔德叫到总参部开会,上一个敢吵她睡觉已经被她骂了一顿,又有个弗朗茨.哈尔德冒出来,这个alpha好像不能理解元首和omega角色的重迭,对她严肃又不客气。
她不说话,可小狗在桌下对她摇尾巴,那是马丁.鲍曼给她的圣诞礼物—这种巴戈利亚血统的小狗十分黏人与忠诚,她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它们,但现在小狗仿佛也知道她心情的不愉快,它们同仇敌忾的瞪着将军们。
“元首—”弗朗茨.哈尔德说,又是老生常谈了“您不能这么任性,计划不能说改就改,天气专家又不是万能的,这种时候…”
阿道夫.希特勒不理他,她的目光落在桌下的小狗身上,同时她偷偷伸出手指到桌下摸小狗,瓦尔特.布劳希奇准是看到她的小动作,他往桌下频频看了几眼,她知道他看见了,但没有任何心虚。
他不会说的,她想,布劳希奇不会是打小报告的那种人。
但她没发现大家都没说话了,约德尔朝她使了几个眼色她没看见,她正玩得开心,可一时没注意,她正在抚摸小狗前爪的手就被抓住了,她还惊讶的啊了一声,抬头一看,是弗朗茨.哈尔德,他正默默的注视着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因为没做过这样的事,所以显得很僵硬。
阿道夫.希特勒因为他的信息素而颤抖了一下“干嘛?”她有些不高兴,思绪仍停留在几分钟前,她忘记他们还在开会,现在将军们的目光都落在他和她身上,一方是元首,一方是总参谋长,真是难做人。
“元首,请您把注意力转到计划上来,不要再分心了。”弗朗茨.哈尔德对她这么说,言辞很委婉的了,可她想到他之前那不客气的态度,就觉得生气,她先是挣脱了他抓着自己的手,然后坐在椅子上用蓝眼睛瞪着他,信息素把她变得敏感而烦闷,“我不想再听了,哪有那么多反对意见,你们全都反对我得了!”
在阿道夫.希特勒心里,哈尔德的总参部和她总有这样或者那样的分歧,她一直都讨厌这群从军校来的先生们,好吧,她承认她有点小嫉妒,但这嫉妒还没有让她烦恼,因为她成了元首,这群alpha得听她的。
但是她心里的委屈越涨越高,“你早上那么早就把我喊醒!”她几乎都冲着哈尔德叫喊起来“我还没睡醒,你就来惹我生气!”
气愤让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眼泪明显让他们不知所措,弗朗茨.哈尔德朝她服软了,他就坐她旁边,现在脸上同时浮现出歉疚和纠结,显然他的alpha本能在告诉他要安慰这个omega,但他作为总参谋长,得时刻为计划和言行负责。
“我的元首,”他叹气了,“看来今天不适合开作战会议,您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行!”
阿道夫.希特勒的气还没有消,现在站起来靠着桌子,她今天就决定要和他们抗争到底了,虽然她在omega里面身高算高挑的,但在alpha面前就显得娇小了点,哈尔德的目光还是从高处无奈的望着她。
“元首,您忘记下午的安排了吗?今天剧院有瓦格纳的音乐剧。”高个的黑眼睛alpha突然侧头对她微笑,弗里德里希.保卢斯一直是个性格温和的alpha,在她和哈尔德争吵时能斡旋其中,虽然这转移话题的方式十分生硬。
但他那哄孩子般的口吻让她冷静下来,阿道夫.希特勒缓慢的眨了眨那双眼睛,又把眼泪给逼了回去,一小滴眼泪淌在她眼睫下的大片阴影里,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恢复正常但听起还来有鼻音,“下午什么时候?是女武神吗?”
“是的,是您最喜欢的那一场。”弗里德里希.保卢斯这么说,谁都喜欢元首热爱歌剧,她的位置是楼上的包厢,侍者们给她带上各种各样的甜品,那是她唯一有些奢侈的爱好,从意大利运输过来的特供产品。
阿道夫.希特勒却又不是那种omega,那种被哄了哄就很乖的omega,她这次又看向总参谋长,这次alpha十分自觉,他低声说“元首,我会和您一起去。”
所以将军们圣诞节的假期都泡汤了,他们大部分人还想着回家乡和家人庆祝圣诞,这次只能打电话提前祝福圣诞快乐了,不过也有暗自高兴的,比如约德尔将军,自从她上次邀请他和她一起看歌剧,他就喜欢上了歌剧这项活动,而冯.博克将军的高兴是因为他本来就喜欢。
下午,弗朗茨.哈尔德还是穿了军装,将军们有的和他打了招呼,他注意到有些人没穿军装,反而很轻便,“元首什么时候来?”他问约德尔,约德尔的傲慢神情一如往昔,他皱起眉头回了句“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要有耐心…”
耐心,弗朗茨.哈尔德想了想,决定还是和自己的上司说话,路德维希.贝克正站在草坪抽烟,他胸前光秃秃的,没戴勋章,“弗朗茨—”贝克把烟灰弹掉“不要当面和她起冲突。”
弗朗茨.哈尔德只能点头,他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膀,贝克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余光提醒他—她终于来了,约德尔抢先祝福她圣诞快乐,他努力把血色从脸上压下去,而后,他又眼睁睁的看着她伸出手来,挽住哈尔德的手臂。
还好阿道夫.希特勒又看过来了,她说“亲爱的约德尔,也祝您圣诞快乐”,约德尔就觉得心中的郁气没那么令人烦躁了,他就老老实实的站在omega的身后,耻高气扬的盯着其他人。
弗朗茨.哈尔德稳稳托着她的手臂,他和她也不好靠的太近,她还在生他的气呢,此时一只手捏在他的胳膊上,但由于哈尔德崩住了手臂,无论她怎么捏都是硬邦邦的。
于是他和阿道夫.希特勒沉默的上了楼上的包厢,就他和她坐的最近,有人说了几句俏皮话,但因为她没听见,那声音变得小多了,那些人变得有些失望。
而她在他们面前用勺子挖冰激凌球,将军们也有份,哈尔德只喝了自己的咖啡,他把冰激凌让给了她,而她显得毫不客气,她小口的舔着外面的奶油,并没有注意大家在看她,omega的天性就是无意识的迷惑alpha,虽然她忙着吃东西,并没有发觉。
有人壮着胆子问她易感期怎么解决的,阿道夫.希特勒说自己正在烦这件事,她的医生要她戴这个像狗一样的项圈—说话间,说话间她警惕的看了看弗朗茨.哈尔德,她虽然是个omega,但她不会因为这档子事随便放弃指挥权的。
陆军可以给予人道援助,保卢斯向她提议道,这样元首不用为易感期费心,陆军也会负起责。
这确实是某种意义上的结盟,弗朗茨.哈尔德暗暗的赞赏了这个主意,而她狐疑的看他们一眼,接着她把冰激凌推开,像是在认真考虑。
“临时标记?”而后她问哈尔德,哈尔德对她点点头,他们在灯下暗觑了她的脸,发现她也没什么反感的表情。
也许…是因为她也不在意这个。
“那就今天”她指了指哈尔德,像是随便指的一样“让总参谋长来。”
“…”
“让参谋长来标记我,总比你们抽签或者推选要好多了。”说话间,阿道夫.希特勒解开自己脖颈上的项圈,她身上有着香艳而飘忽的香气,而她的脖颈无暇的如同一块还未被别人占领的地盘“别浪费时间。”
反正也没有别人。
她转过脸来,继续吃她的冰激凌,舌尖来回的舔去上面的奶油。
但是,她的舔舐动作停止了,她没办法吃东西,黏在嘴唇上的奶油和唾液一起滑了下来,蓝盈盈的眼睛就这么无意识的望着他们,她有点想挣扎,但哈尔德咬住她的脖颈,让她一下挣扎不能。
不该这么鲁莽,不该这么粗鲁的。
阿道夫.希特勒有些难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在命令对方停止和继续忍受之间她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弗朗茨.哈尔德做了一番斗争才离开她的脖颈,他转过来,伸手手掌摸了摸她的脸颊,那恍惚的蓝眼睛动了动,她清醒过来,推了推他的胸膛。
“好了吗?”她问,脖颈上形成了一个伤口,她暂时没有想在场的人心理升起怎么样的波澜,她现在看着弗朗茨.哈尔德,感觉他平静,满足,不再那么令人讨厌了了。
他递过来的冰激凌还在光下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