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晴舒一愣,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
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一天,会为钱而烦恼过。
“那个……我问一下……”她犹豫着问道,“房租要多少啊,如果交不出的话,会怎么样啊?”
她声音细细的,有些小心翼翼的,徐苗一眼就看出她在担心和忐忑。
笑眯眯地道:“导演组那边说了,房租每人每天一百块,交不出房租就没有房间睡呗。”
严晴舒一懵,颤巍巍地问:“那睡哪里啊?可以回家吗?”
“不能,拜托,你是在工作,哪有工作到一半就跑回家的?很没职业道德啊这样!”徐苗被她的反应逗得笑个不停。
然后告诉她,当天交不出房租的人,可以睡别墅外面的长椅。
严晴舒觉得房租好贵,“普通打工人哪有舍得去租一个月三千的房子的,一点都不合理!”
徐苗摊手,“这是节目组的规定,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综艺,永远都是以为难嘉宾为己任的,就是想方设法要嘉宾出丑,否则就没有看点了。”
“枚姐不爱我了呜呜呜,让我去参加这种节目。”
严晴舒趴在沙发扶手上,委屈巴巴地皱着脸,徐苗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没关系的,我和佩佩陪你一起去啊。”
“可是如果我要马路,你们也会陪我一起吗?”她眨眨漂亮的柳叶眼,期待地问道。
徐苗摸她头的手一顿,歘一下收了回去,神情麻木地道:“那不可能,我们可以住你的房车。”
陪你睡马路是不可能陪的。
严晴舒:“……”躲起来偷偷哭.jpg
节目大概在一周以后开始录制,这时端午已过,天气愈来愈炎热,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暑意,又到了吃冰镇西瓜和冰奶茶、雪糕的季节。
六月最后一天,周五,厉江篱值班。
“这日子好,周末能休息。”邓崇今天没手术,开完医嘱后坐在一旁,一边剥香蕉皮,一边看学生写病历。
厉江篱忽然扭头问道:“小郑是不是这个月出科?”
小郑正在开化验单,闻言抬起头,一脸无语地应道:“我下个月才出科,师兄你是多想我赶紧走?”
“抱歉抱歉,我以为今天是你最后一班岗,还想着明天请你吃饭。”厉江篱忙道歉,又问,“咱们组有没有哪位同学这个月出科的?”
同组的姚敏一边敲键盘,一边道:“小吴啊,我记得小吴是。”
“师妹……”厉江篱抬头,没找到人,“师妹呢?”
“换药去了。”姚敏应了声,又笑他,“你要是想聚餐吃饭呢,就直说,不用找什么请吃出科饭这种理由。”
厉江篱啧了声,佯装鄙视地白她一眼,笑道:“你懂什么,肯定要有名目,才好很我们家厉主任申请活动经费啊。”
姚敏立刻拖起嗓子,“哦——知道了知道了,这就去告状!”
话音刚落,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明明电话就在面前,姚敏还是道:“值班医生接电话。”
厉江篱伸手拿起电话,急诊科打过来的,说有个急会诊。
他刚放下电话,邓崇就问:“什么情况?”
“六岁的小孩,骑自行车摔倒,被路边的石头扎到左胸部。”
邓崇就让他先去看看,有情况就给他打电话。
厉江篱带着小郑就下楼去了,去到急诊科一看,小男孩浑身都是血,看来这扎人的石头很尖锐。
他看过孩子的伤势,打电话跟邓崇汇报情况,“伤口比较深,距离胸壁只有一公分左右。”
“我马上下来。”邓崇问他,“请儿科会诊没有,急诊有没有绿处方?”
“他们刚叫了儿科过来。”
“行,我马上到,让他们准备急诊手术缝合伤口。”
挂了电话,厉江篱让急诊科的同事叫人送去急诊抢救室,邓崇一到,立刻带着小郑一起上台,在全麻下行胸部伤口缝合术。
一个小时后,他们从手术室出来,孩子的家长立刻围过来。
“医生,医生,我孩子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吧?都怪我不好呜呜呜,要是我跟着他……”
“你也真是的,一天到晚在家什么也不用干,连个孩子都照顾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我怎么什么都不用干,不用洗衣服煮饭吗,你看看你妈天天跟地主婆一样嗑瓜子打麻将看电视,怎么不说她连看一下孙子都不愿意?!”
“那是我妈……”
两口子当着厉江篱他们的面就吵了起来,邓崇见状转身就溜,让厉江篱给他们解释病情。
小郑兴许是没见过这种场面,整个人傻站在原地,厉江篱见他像呆头鹅一样,无奈地将他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清了清嗓子。
他声音抬高少许:“两位,你们的家务事等回家再说好吗?我们现在来说一下孩子的情况。”
这对夫妻立刻停下来,转头看向他,异口同声问起孩子来,面上的焦灼、忐忑与心疼完全不作伪。
很多夫妻就是这样,对伴侣有很多不满,夫妻感情未必真的好,但对于孩子,他们的心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