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齐小芸使尽浑身解数,对翁绍斌又是咬胳膊,又是扯头发,手跟牙齿就没有闲下来过,身上受的苦非要整得人家翁绍斌也不痛快。
在客房里目睹一切的一干人等全都冷汗涔涔的,他们倒不是被生孩子这件性命攸关的事吓住了,而是被齐小芸爆发出来的泼辣劲头骇住了。
这些人当中,就属当事人翁绍斌最镇定了,好像被咬被打的人另有其人似的,他若无其事,甚至体贴入微地双手抱着齐小芸的肩膀,主动地伸出手让齐小芸咬,主动低下头方便齐小芸扯头发,那软弱甚至卑微的态度和懦弱的表现让先前还在为他打抱不平的在场那几个人滋生出一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和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别扭情绪。
那厢也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无厘头的“好了,好了”,声音里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和激动,听到声音的齐小芸暂时放弃对翁绍斌的蹂躏,微微仰起头。刚要问“什么好了”的时候,忽然她就感觉一直卡在下面的东西一下子滑了出来,难受和疼痛也好像跟着从身体里面排泄出去,瞬间她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疲惫,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了,连她自己都惊讶,不久之前她哪来的那么大力气对翁绍斌一阵折腾。
齐小芸透过半眯着的眼睛缝,隐隐约约瞅见刘妈手里好像拎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看上去有些红红的,全身缩成一团,像个小松鼠,她想努力撑开眼睛看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奈何方才对翁绍斌的发泄让她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这会只想好好躺着。
齐小芸仿佛看见刘妈伸出那只粗大的手往那东西身上使劲一拍,那手劲,连她都感觉身上有些疼,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异常响亮的婴儿哭声,她的脑袋本来就昏昏沉沉的,此时被这声音一搅和,就更加昏沉了,隐约间她好像听到她婆婆的声音,她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小心点”“孙子”,神智跟不上去,况且她的身体也在传达一个“她要休息”的信号,索性就闭上眼,安安稳稳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