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彪突然站起来,满眼阴鸷,他那张黧黑的脸此时因为难以言喻的情绪涨得通红,眉毛鼻子好像都移了位,红中带紫的嘴唇抖了几下,那张蛤蟆的大嘴翕合着,一抹诡异的笑毫无预兆地浮现在那张表情更深露重的脸上。
“呵呵,你知道了又怎么样?那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父亲就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
这句话像极了一大块石头投掷到夜乃晨曦子并不平静的心湖上,激起一滩鸥鹭。
此时的钱彪就像是一位站在舞台上的演说家,用一种愤世嫉俗的口吻,诉说一个不为人知的阴谋。他每说一句话,脸上的激动就会多上一分,他紧握着拳头,被勒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好像在控诉命运的不公,又好像在为某个人打抱不平,所有的激愤就融化在他言辞激昂的语气里,就连周围的空气也被激越的氛围渲染,变得紧张起来。
夜乃晨曦子很想问为什么,可她的喉咙好像被人掐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钱彪只是斜睨了她一眼,继续他报复式的演讲,仿佛这样说出来,就会收获到一种快感。
“为什么?我在十年前遇到你父亲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崩坏了。齐鸣花了十五年的时间在他的身上做各种试验,你说又怎么可能不会崩坏?虽然齐鸣用药物一直吊着你父亲的命,可是药三分毒,在给他续命的同时,就是往他的身体里注射一种加速衰老的慢性毒药。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他的身体萎缩,从里到外慢慢腐烂变质。”
钱彪越说情绪越激昂,脸由通红涨成紫红,脸上莫名地还透着一股黑气。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忆吗?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那都是因为一个人,齐鸣,全是齐鸣造成的。若不是他,你父亲也不会受重伤,差点死了,若不是他,你父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若不是他,你父亲更加不会只剩下一个月不到的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