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俩人半夜三更偷晴的曲目嘛,下流。”钟欣没好气的说。
“可是这类曲目在几十年前是伸手普罗大众欢迎,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啊。”高君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了起来:“旧时候,这些艺人在街上撂地摆摊,这类小曲,曲调简单,朗朗上口,歌词更是简单名了接地气,你说歌词泛黄,但那内容确实每个人都想过的,做过的。
而且,那时候唱这类曲目的艺人,他们在街头直面观众,没有音响设备,没有调音录音棚,甚至没有正规的伴奏,更不会假唱,凭借着自己的真才实学,凭借着优秀的唱功和这脍炙人口的歌词,就能唱的观众掏钱打赏,请问钟小姐,这不算艺术,又算什么?”
“这……”钟欣一瞬间有些哑然,心里想反驳,却一时间没法组织语言。
高君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你心里觉得那优雅的天鹅湖才是艺术,那优美的钢琴曲,宏大的交响乐才是艺术,可我觉得,观众觉得好的就是艺术。
你说这歌词泛黄,但那只是吸引观众的手段而已,放在今时今日不还是如此嘛,电视剧上各种亲亲啃啃,摸摸抓抓,床单滚得和日本大片似得,这就不泛黄了?
在那那些流行歌曲,《爱你》,《我爱你》,《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句句都有情有爱,不就是想利用人类最朴实的情感博眼球嘛。
还有那什么‘菊花残,人断肠’,这还有具体画面描写呢!”
“你……”钟欣瞪大了眼睛要翻脸。
高君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了:“钟小姐你还别激动,我知道你是舞蹈演员,那我也想问问你,你跳天鹅湖的时候,白色的芭蕾舞裙我能理解,那是象征着白色纯洁的天鹅,但为什么裙子那么短,那么蓬松,那设计在我看来,不像是天鹅,更像是炸毛鸡。
穿着那种舞裙,两条大腿几乎都露在外面,台下第一排坐得观众几乎都是男士吧。
我知道你要说,那是为了体现舞者的形体美,由此我也可以说,既然是要体现美,那就是在利用美感来取悦观众,这一下又回到了我刚才所说的,观众喜欢的,就是艺术。”
“你……”这是钟欣说的第三个你了,这一次情绪平和了很多,更是是无言以对。
“艺术本身是没有好坏对错之分的,区别只是艺人自己去分门别类,都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别人是低俗龌蹉的,其实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受众不同,就算同在一个剧场里的观众,有人是来看芭蕾舞的优美的,也有人就是来看大腿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而且艺术本来就是想通的,就像我刚才唱的曲,它体现的是男女深夜幽会,彼此取悦,那是心的呼唤,是爱的奉献,是灵魂的交流,是肉体的碰撞……其实我觉得这和天鹅湖的本质是一样的,公主被恶魔变成了天鹅,王子杀了恶魔,与变回人形的公主相互爱恋,结合在一起,他们必然也会有灵魂的交流,肉体的碰撞……”
“你牛叉!”钟欣憋了半天总算说出一句话了,不服不行啊,高君把天鹅湖后续的‘隐藏结局’都说出来了。
高君刚才始终在笑,有些强子狡辩的意味,但此时反而却严肃起来:“不是我牛叉,而是事实如此,艺术没有高低贵贱,只是人将艺术分成了三六九等,尤其是那些所谓的艺术家,总觉得他们认可的才是艺术,其他的都是下九流。
其实,在全世界各地,所有从艺人员,不管是超级巨星,还是天皇巨星,别人称呼也好,他们自称也好,都无外乎两个字‘艺人’。
唯独我朝出现了‘艺术家’的称号,所谓‘家’,那指的是在某一领域有突出成绩,特殊贡献,独到的见解和创新,自成一家,自成一派,自成体系的人,才能称之为‘家’。
恕我直言,在我朝的艺人里,能称之为‘家’的,屈指可数,而这些真正的艺术家,从来只注重自己的艺术,不会对别人横加指责,这才是大家风范。
反而有些小人,自己业务不精,靠着一些歌功颂德,溜须拍马的作品,被赋予了所谓艺术家的称号,自己就上蹿下跳,妄图指点江山,引领潮流,实在是可笑至极。
其实若是比人气,比社会贡献,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仓井,小泽,波多野老师的?”
说到这,钟欣的脸上竟然出现了笑容,就像窗外还挂着积雪的腊梅花,娇美艳丽,她主动站起身,还给高君倒了杯水,随后轻声的问:“你不会是来我这推销日本光盘的吧?”
高君瞬间哑然,这娘们太损了,一句话,把他刚才说的那一堆话都怼回来了。
不过高君自然不在乎,反而微笑道:“我的盘都是珍藏绝不外卖,如果你有,到是可以借给我观赏一番,然后我们在一起探讨其中蕴含的艺术。”
钟欣实在忍不住了,脸色一红,道:“你这混蛋别废话了,有什么正经事儿赶快说,不然我怕一会又该把你忘了!”
高君悚然一惊,仔细再看钟欣的状态,身姿挺拔的端坐在那里,笑颜中带着丝丝娇羞与愠怒,明艳清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