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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正运着画笔,一处空白转眼成了叠嶂层峦,山下有一亭,一名少女撑着伞与一名青衣男子立於亭外,离两人远些,少女身後四名仆人,两男两女。
灵犀帮斯年磨着颜料,笑了,"我还以为你画我们呢,这是谁?"
"一个恩人,一个故人。"斯年专注於画,挥洒山水间一边分心跟灵犀说话。
"我认识吗?"
"魔君跟袖月的母亲。"斯年指着画里主角,又指着後面四人其中两人,"时茜,灵蛇真君。"
後来又想了想,觉得自己这麽说并不正确,"也许不该说是袖月母亲。你有听过一体两魂吗?"
灵犀磨好了丹青,放到斯年书桌上,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这世上真有这麽离奇之事?"
"狐狸精都可以修练成天女了,这个离奇吗?"斯年挑眉,停下了画笔。
灵犀圆瞠杏目,忍不住上手敲斯年,被斯年闪过,他笑着把灵犀抱在腿上,仔细地跟她说画。
"袖月的母亲叫凌菲,画中持伞少女叫做桑榆。你看,古亭的这里是嘉桐关,跟临国以山峦为界。"
"你怎麽会想画他们?"灵犀托着香腮,闪着天真的大眼又问。
"昨天夜里我梦见桑榆跟魔君告别,那应该是我最後一次见桑榆,袖月回到天界前,她香消玉殒了。"斯年像是在思索着什麽,最终没有说出口。
"让你如此在意的女子,莫非你喜欢过人家?"灵犀吃味一脸不悦,她的灵力一涌而上,额间花钿鲜红似血。
"我喜欢谁,你不知道?"斯年不回话,反问灵犀,"谁昨晚缠着我不让我睡觉?"
"你说反了吧?"灵犀一张花容玉貌染上红晕,别过脸去,却让斯年扳了她细腻的下巴,吻住她鲜艳欲滴的唇。
斯年不再逗弄灵犀将她搂在怀里,"其实我在思考事情,很多事情从源头就错了。"
"怎解?"
"桑榆香消玉殒时,她将一身灵力皆予袖月,所以袖月小小年纪便能号令四蛇君之一的灵蛇真君,还有时茜。"
"那麽凌菲是怎麽回事?她们姊妹一体两魂,桑榆死了,她应该成为蛇族之神,可是并没有,为什麽会如此?反而袖月看起来更像黑蜧神蛇。"
"我倒是觉得袖月跟灵蛇真君彼此有情,也许不用号令,灵蛇真君也会心甘情愿在他身边。"灵犀从前看过这对青梅竹马,她觉得他们意属彼此。
"灵犀,你天真了,蛇族比起天界不遑多让,阶级森严。无论是四蛇君还是时茜二姝皆是可以成神却没有飞昇,一生侍奉神蛇。"斯年轻敲了灵犀的花钿。"我以为四蛇君是跟着桑榆凌菲姊妹出生,现在我越来越不确定了。"
"你的脑筋究竟怎麽长得,老是想着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你刚才不是说这一代的黑蜧神蛇是袖月,那麽四蛇君就应该跟着袖月不是吗?"
"所以我说出错了,为什麽袖月出生时没有跟着新一代的四蛇君?"
"蛇族之主究竟是谁?若是袖月,为何另外三蛇君皆不服袖月?若是凌菲,为何灵蛇会跟着袖月?她又放任青蛇跟赤蛇割据蛇族称王?是无能为力还是无所谓?"
"斯年,你说得我好乱。"
"灵犀,能给袖月跟灵蛇两人同时下毒的人只有他们身边的人。"
"所以呢?"
"前世侧殿之事不是凌菲指使就是桑榆所为。"
"你不是说了赤蛇跟青蛇割据蛇族,为什麽不是他们?"
"这一代的四蛇君,灵蛇天资最好,灵力最高。他们为何要让灵蛇成为袖月的丈夫,平白增添袖月的实力,好来收拾自己?"
"所以是凌菲?"灵犀又问。
"如果是凌菲,袖月回溯了五次时间,求她不要送他们去天庭,为什麽凌菲非让袖月上天庭去?她必然是不愿意袖月嫁灵蛇真君。"
"所以凶手是桑榆?"删来删去找不到凶手,後来凶嫌还是一个死人?
"这正是我不解之处,还有这一代的黑蜧神蛇究竟是谁?"
"斯年,你不是说黑蜧神蛇是袖月吗?你又让我糊涂了。"
"你忘了我开头说的,袖月得了桑榆神力,所以能号令灵蛇跟时茜。所以这一代的黑蜧神蛇还有一个可能,既不是凌菲也不是袖月,而是香消玉殒的桑榆。"斯年点了灵犀的花钿。
"哎啊,这麽复杂的问题以後别找我了,我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用。"灵犀听了头大,现在满脑子混乱,忍不住又揉揉额头。
斯年画得差不多了,洗好画笔拿去晾乾。"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什麽事都不瞒你。"
灵犀开心地巧笑倩兮,"你因为梦见桑榆跟魔君,才想到这些事?"
"以前不曾细想,现在仔细想来里头问题真不少,抽丝剥茧之後却是更大的谜团。"
"袖月被淫蛇所伤,二皇子又在边疆被刺杀,事情太多了,怎麽理也是理不尽。谁动手,为什麽动手?"
"那
', ' ')('些大人物的事让他们烦去,我们过我们的小日子。"灵犀的想法一直很直接,想不懂就不想,该干嘛干嘛去。
"灵犀,二皇子有我一抹精魂,他受伤我也会受伤,伤得是神魂。"斯年苦笑。
"那怎麽办?"灵犀这时才知道事情大了。
"能怎麽办,凉拌吧。天气炎热,我吩咐青璇她们加个凉拌的菜。"斯年击了掌,青璇四人端了中午的肴馔蔬食进来,果然有一盘凉拌。
"我跟你正经呢!"
"我难道不正经?吃饭吧,你吃完了还要喂奶,吃饭还不重要吗?"斯年牵着灵犀坐到椅子上,亲手给她盛饭布菜。
"斯年,你别岔开话题,二皇子的事你打算怎麽办?"灵犀越听越没有食慾,丝毫没有动筷,一双浓淡合宜的柳眉竖了起来,一双美丽晶亮的杏眼直盯着斯年。
斯年没有回答,反而转过身去嘱咐青璇四人,"大少奶奶挤好给小少爷的奶别跟羊奶混了,再混了绝不轻饶。"
四人唯唯喏喏应话,丝毫不管造次。
一次李老爷坐了马车千里迢迢来看长孙,胃的老毛病又犯,斯年吩咐人牵了一头羊来,给李老爷挤羊奶喝。那天厨房还放着大少奶奶挤给小少爷的奶,似乎是青絮转去厨房拿东西落下了,结果叫李老爷服侍的人误会成大少爷给李老爷准备的羊奶,端走了给李老爷喝。
李老爷喝了有如喝了灵芝仙药,舟车劳顿,陈年积疾一夕之间全好啦!李老爷啧啧称奇,还跑去参观那只羊,宝贝得不得了,打算牵着羊回洛县。
隔天再喝那羊奶,一点滋味都没有,没有那股令人精神抖擞的功效。还以为是厨房加了什麽灵药,一追查下来不得了,李老爷误喝了大少奶奶挤给小少爷的奶。
青絮见奶掉了,只好编个谎骗大少奶奶小少爷喝不够,叫大少奶奶再挤了奶。原以为这事天衣无缝,没料到让李老爷揭开,大少爷发了一顿脾气,又罚了青絮才了事。
灵犀听斯年提起这事,双颊泛起红云,没想到有这麽乌龙的事,好巧不巧还发生在自己身上。那阵子直到李老爷回去为止,她每天挤奶都胆战心惊,害怕四青又犯迷糊,把自己的奶落了被公爹捡去喝。
她後来听斯年提起,公爹的下人伶俐非常,见她的乳水有奇效,又不好教她挤来给公爹喝,只好三不五时巡厨房,看看四青有没有把大少奶奶的奶误放在厨房,到时候他好把羊奶偷换成小少爷的奶,捧给李老爷喝。
用完了餐撤下去碗碟,灵犀脸红还没有消退,斯年见了问她,"又在想羊奶那件事?"
"斯年,我挤了奶给你喝,你看好不好?"
"好啊,这主意妙。"斯年俊脸笑容灿烂。
斯年拉着灵犀进了房里一番云雨,灵犀才知道自己天真了,自己的奶对斯年根本没效。
斯年天生神体,无论是哪一世皆是神体临世,所以才能以稚龄画大阵,用神体当大阵的阵脚,用神体养蛊。
云雨毕,灵犀腰酸背疼,简直恨不得撕了自己的嘴,做什麽问斯年喝不喝奶?他的喝奶法怎麽可能跟儿子一样,挤好了用汤匙喂。他一边动作,一边说大少奶奶的奶水真好喝,多谢大少奶奶,那张坏嘴还说等会儿他回个礼赠大少奶奶。
能回什麽正经的礼!他说大少奶奶的奶水有神效,他的精水亦是,叫大少奶奶不用客气,管饱。
灵犀想到她生完儿子,斯年等她出了月子几乎迫不及待,一天要了她好几回,她以为是斯年忍久了才会孟浪,现在想来是斯年拿自己的神体当天篸瑶莲了,给自己加餐进补来着。
自己不争气地让斯年睡得全身舒畅,积劳全无,功力大进,想来斯年没有骗她,他的精水果真有奇效。
斯年跟灵犀胡闹一番,连忙上值去,在刚送来的公文里看到了拔皮案,最近总有妙龄少女失踪,找到时已被残忍杀害,拔了皮去,斯年眼皮直跳,想来这件案子大概内情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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