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的铃铛也安安生生,陆吾也不可能来救她。银九是不是病得厉害,忽然间她似乎又回到以前了,孤身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依旧将阿铁抱得很紧,低头一口咬在那邪物手腕上,臭血流到她嘴里,那些不耐烦地甩开她,她又爬回来咬它。
谁都不能抢走她的阿铁、不能!
“啊呜……”
阿铁艰难地抬头,身上的血又凉又黏,蹭她一脸,杜泉心头一软,将它抱紧,虚弱地安慰道:“没事,阿铁,这次我来救你,大不了咱们一起死。阿铁乖,我带你走。”
“呜……”阿铁似乎听懂了她的自言自语,挣了挣身子,似乎不想拖累她。杜泉察觉到它的动作连忙抱紧它,用头顶了顶它的头。
可她感觉阿铁的身子正在往下滑,气息也近乎消散。
她害怕,怕阿铁死,谁能想到这偌大的龙海市,这荒芜的银公馆里,她竟只敢相信一条狗呢?她哭起来,叫它的名字,希望它起来和自己一起逃。
怎么没有人来救救他们呀!
她紧紧地抱着阿铁,嘴里嘟囔着:“咱们,一起走好不好,阿铁?你别死……你好好看着,我现在变厉害了哦,我给给你杀了这个邪物!”
“我杀了它,你快起来看!”
“快起来看,阿铁……”
没有回应,阿铁身子还软软的,厚厚的皮毛十分温暖,杜泉使劲抱紧他,看着门外,她乞求银九或是谁能来救救她,救救可怜的阿铁。
它要死了……
第三十三章
银九到底养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身上没有半点儿邪气,却比邪物还恐怖?
她心跳得极快,慌乱间忽然想起她还有苍牙,对!她还有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似乎感觉到了生命的曙光,杜泉再一次奇迹般的振作起来,她攥紧手指,抬起手臂将胳膊上的红绳露出,把血都涂在上面,她盯着那邪物,一字一句道:“苍牙,我以主子的身份命令你,速速出现,绞杀邪祟!”
被她召唤,红绳逐渐震动,她藏于血脉的力量因为她的求生欲开始觉醒,她感觉自己身体在发涨,血管快爆裂。可令人绝望的是,红绳似乎被施加了某种禁制,苍牙迟迟没出现。
倒是那邪物被她手上发光的红绳吸引,竟劈手将她手腕抓住,而她整个人被提到半空,整体胳膊差点分了家。
“唔……苍……牙……”
那邪物竟开口,口齿不清的念了一句,声音像是老人,粗哑磕巴,应是许久没开口了。它说完又将杜泉提到眼前嗅了嗅,杜泉狠狠的地与她对视,在那双黑漆漆没有眼白的大眼珠子里看到了嘲讽。
它又说:“是……我的。”
杜泉踢打着想要挣脱,却在无意间看到邪物的手臂,竟然也戴了一条红绳,绳子上坠着一颗玉葫芦,那样式分明就是玲珑岛学堂里小孩子戴的吉祥绳。她的这一个是阿婆给的,其他小孩子都是村长给做的,这种红绳的花样很复杂,只有村长和几个老人家会编,据说红绳都是岸边一种红草的茎晒干了以后泡过药水做成的,随着年岁长大,绳子也会增长,一直陪伴孩子到老。
红绳通常会坠贝壳,金银小物件儿或是玉石翡翠等,家境不一,那坠子也不一。
杜泉知道它听得懂人话,急声问:“你是谁!你是玲珑岛的人!我也是啊……我们……”
“我知……青萍……”
杜泉指着自己,用力点头,“阿婆?对,阿婆是青萍,你……是谁?咱们是同族呀!”
“族人?嗬嗬……青萍,毒妇该死。你……妖孽,亦该死!”邪物一字一顿,说得极缓。
杜泉笑容缓缓落下,从头到脚冰凉,她心中诧异,这邪物竟知晓她和阿婆的身份,并且心中有恨。
阿婆在渔村颇有威望,待人都很好,她虽然被关在溶洞,可从未害人,怎么在这邪物嘴里成了该死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此时外头“叮叮当当”想响了几声,它忽然扭头看向门外,随后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兴奋起来,也不顾着凤影还在它脖子上勒着,猛地掐住杜泉的脖子,将她夹在胳膊底下快速向门外窜去。
杜泉被勒得半口气上不来,差点憋死,好不容易挣脱出一点缝隙,还没来得及张嘴,这邪物也不知道被什么吸引,疯了似的往外闯,而她也灌了满嘴灰,被夹着拖了出去。
苍牙被压制,她一遍一遍地呼唤,它依旧被锁在腕间,没办法,她试图通过收紧凤影逼迫邪物停下,可那半人半蛇的怪物很显然比她要皮糙肉厚,不但不停,反而加大手臂的力道和杜泉僵持。
杜泉听到它说:“不自量力,咱们……看看……谁先死。”
不用说,肯定是杜泉的头先分家。
她只好放弃无谓的挣扎,耷拉着脑袋任凭处置,借机恢复体力。
邪物匍匐在草地像蛇一样游走,杜泉被拖拽,身上衣服早就被磨烂,她抬起头看前头方向,发现它正往后院去,穿过那一片密林屏障,后头就是……是禁地!
这邪物要带她去禁地。
不可以,银九嘱咐过的,不能去!
“喂,咱们定是有误会!你先冷静好不好,咳咳,你不能破坏禁地,会出事的!你……你放开我!银九……银乌术马上就会来了!你也不想……死吧!”她恶狠狠地警告,可因为虚弱说出的话半分气势都没,反倒引得那邪物狞笑。
那邪物笑了一声,说:“他,自顾不暇,管你?”
“你不会得逞的!”
“哼,等了十年,早该,毁了。”邪物缓慢地说了一句。
十年,可牡丹说银九到岛上抓人是在三年前啊……
难道这邪物是很早前从岛上失踪的村民?难道每两年被送出岛的那些年轻女子,其实是被抓到这儿了?
杜泉疼吸气,咬牙问:“可不可以,告诉我,我阿婆她在禁地么?”她拽着邪物的手臂,不依不饶得地问。
“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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