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瑾顾面南,想套我的话,我就与他打太极,虚与委蛇呗。
不过猛地看到你出现,我险些分神,破了功。采蓟,顾面南没安什么好心,你还是离他远着些吧。”
“三哥!我总是跟着你的。”顾采蓟的声音急急跟上,“三哥,以前你跟珩哥好,我跟着你俩。后来我看着珩哥为人确实不错,也愿意如同你一般,为他出力。
如果,如果,你要改投大皇子顾瑾门下,只用告诉弟弟一声,我也学你的样子做。可是,你明知顾瑾没安好心,为什么要凑过去呢?”
顾值停顿了一会儿,声音里有了明显沉痛的意味:“采蓟,还记得咱们二哥么?活生生的例子,跟着大皇子有什么好下场?”
“记得记得,所以昨日见到三哥,我才惊讶啊。你没看我对大皇子一脸不耐烦,就是为二哥报不平呢。而你却畅笑畅谈的,像是忘记二哥之事了。”
顾值叹息着说:“我都跟你说了是虚与委蛇。说不定你根本没听懂这个词,若是薇薇,肯定能懂。大皇子已经几次三番派人约我密谈,理由五花八门,拉拢威胁换着样儿来。我本来不想让母妃和你们担心,想着索性昨日趁便登门,看看大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顾采蓟插话:“那他是故意分别约咱兄弟一同前去?这多麻烦,他要是约你,稍带上我。我肯定愿意和三哥你一起去的。还有,顾瑾还威胁你了?三哥,你细说说,我要上他大皇子府,再不然就进宫,讨个公道才行。”
顾采薇听了一阵,有些明白了,三哥四哥都被大皇子约去皇子府,不知要做什么勾当。但是之前听到那句「不要告诉薇薇」让她有点在意。
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呢?
顾值声音紧接着传来:“顾瑾曾经传话给我,说欢迎我随时上门,摆足了礼贤下士的款儿。我昨日是不请而去的,就想着让顾瑾措手不及,看看能不能诈出他底牌,为什么敢频频唤我。
没想到他先约了你到府,咱们兄弟撞一块,他反而没说什么,就是强留咱们素茶素宴,住了一晚。我猜,他还有后招,咱们等着就是。”
不知道顾采蓟是不是点头应许,还是顾值的声音在叮嘱着:“不过,母妃心身俱疲,大哥,唉,大哥不提也罢,咱们兄弟二人,不要告诉他们,徒增烦恼。至于薇薇,她聪慧灵透,要是知道,免不得多思多想,致力于为你我摆脱顾瑾出谋划策,我还没想好,要不要说。”
“还是别告诉薇薇,要不显得咱们这些哥哥很没有用。”顾采蓟喃喃道。
原来是四哥面子作祟,所以想要瞒着自己啊。
顾采薇又好气又好笑,正想现身,就按照四哥所言,笑话他们几句,却突然感觉手臂外侧被人轻轻拍了两下,伴有疑惑的「郡主」呼唤声。
她本是全神贯注在两个哥哥那处,以为自己孤身一人,完全没提防身体被碰触到,自然大为吃惊,浑身打个激灵,忍不住「啊呀」轻叫出声,同时回头查看。
身后是反而被郡主叫声吓一大跳的采花小丫鬟,她扑通跪地叩头,颠三倒四地请罪,说是大丫鬟识书派她们散开找郡主,自己过来看到郡主一动不动,担心之余失了规矩,拍主子手臂让人受惊,罪该万死等等。
顾采薇平日待下宽和、不太计较,有时也和小丫鬟们嬉闹。因此院落活泼热闹,规矩不死板,却引发方才的乌龙出现。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兄弟二人,他们闻声走来,绕过障目大石,拨开低垂桂枝,便看到了顾采薇主仆。
顾值问:“薇薇听了多久?”
顾采蓟说:“薇薇别生哥哥们的气啊。”
小丫鬟没想到还有两个主子在附近,见证自己吓到郡主的事情,更加害怕受罚,甚至不顾尊卑哭出声来。
顾采薇苦笑,勉强牵动嘴角,低声说道“别哭了,我饶你这遭,以后不要这么冒失。我有点不舒服,过来扶我吧。”
小丫鬟连忙一把抹掉泪水,站起来搀扶顾采薇,神情紧张、哆哆嗦嗦地问:“郡主哪里不舒服啊?”
识书等人摘了一阵桂花,发现郡主不知所踪,早就着急地在林中四处找寻,听到林子角落这里的动静,纷纷赶来,恰好围住顾采薇嘘寒问暖。
顾采薇觉得肚腹之间酸胀难忍,只怕是自己旁听太久,在林中染了阴寒要泄肚子,她最好快些回到房中,这样稳妥些。
此时下人们忙忙乱乱,顾采薇也不方便细问两个哥哥与大皇子之间的纠葛,只好匆匆留下一句:“我比你俩先到,自然听全了,这下子我都知道了,你们改日来我院中或者我去拜访哥哥,可好?”
两个哥哥都一脸忧色,妹妹一向极能忍耐,她都亲口说不舒服了,该有多难受啊。
顾值承诺:“薇薇放心,等你身子好了,三哥给你个交代。现在你快回院里休息。采蓟去找御医来府,给薇薇瞧瞧吧。”
顾采蓟连声应是。
顾采薇便与哥哥们分开,带着对他俩的疑虑和担忧,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回到自己房中。
走到最后几步,她甚至感觉到,身子有些不对,有热流缓缓流下,顺着腿蜿蜒,仿佛前世在现代,每月都出现的状况。
四个「识」字开头的大丫鬟都围着她转,先将顾采薇安置到了温暖柔软的绣床,然后一个轻声问候郡主症状,一个要为她揉按肚子,一个带人去找汤婆子厚被子,一个去报当家的诚王妃以备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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