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流萤一时怔住,有多久,她都没见过阮轻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了。
察觉到有人进来,阮轻略一偏头,朝傅流萤望去,她纤长的睫羽轻轻眨了一下,墨眸中只浮上一秒的警惕霎时消散,放松下来。
意识还未彻底清醒,阮轻平日清冷的嗓音在此时显得有些软:“你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
“怎么,还不许我担心你?”傅流萤坐在床边,自然的将手放在了她的脉搏上,缓声说道:“再吃上两日的药,应当就好了。”
阮轻模模糊糊的嗯了一声,几秒后才慢慢清醒过来,她倒也不觉得尴尬,毕竟原身与傅流萤自少时便相识,是再好不过的朋友。
只是在想要起身的时候,阮轻却忽的愣住。
傅流萤微微挑眉:“怎么了?”
阮轻摇了摇头。
她的身上,只穿了一身亵衣。而她昨日睡着之前,小皇帝还在这里,一觉睡到今日清晨的阮轻自是没有自己脱衣。
而原身虽成了残废,腿脚不便,却从不喜侍女服饰更衣。即使如琉昕这般的贴身侍女,无她的命令,琉昕也是不敢为睡着的她褪去外衣。
那么,只有可能是洛雁舟做的了。
见阮轻墨眸中忽的透出几分无奈,傅流萤便知她怕是又想到了小皇帝,也不知昨日那小崽子是何时离开的。
傅流萤这样想着,便也问了出来。
“陛下应当是在我睡下之后便离开了。”阮轻低低咳了一声。
傅流萤无言,这三年多,她算是看着阮轻对小皇帝愈来愈好,现在都能放下警惕在小皇帝面前睡着了。
按理来讲,阮轻心中不在被仇恨压抑,她该开心才是,一开始傅流萤也是有些同情小皇帝幼时在皇宫中的遭遇,但看着阮轻对洛雁舟愈好,傅流萤便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傅流萤啧了一声,说道:“她都那么大了,也该把权力交还她了,你现在这样的身子,早该歇着,好生养养了。”
她早知晓阮轻的打算,因此这样的话说起来也无需顾忌什么。
阮轻笑了笑,有些无奈的将昨日之事慢慢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