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没立即等到答案,骆刃的目光终于从咖啡杯上移开,慢慢抬起就遇上许依诺的,“我家里是这样……”他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目光慢慢黯淡下去,“你如果觉得恶心也正常。”

父亲的情人公然跑到学校里来宣誓主权,这是在公然打他的脸,顾念对方是女人,他才没有真正动粗,但这样的难堪,恰恰就在许依诺面前发生。

他不在乎其他人怎么看怎么想,可是许依诺……他想在她面前尽量完美,等不到许依诺的回复,他的沮丧和愤懑便排山倒海地淹没了他自己,也许真像贾喆和吕泽阳所说,他是真的喜欢上了她。

骆刃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没办法喜欢上一个人,他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看着父母貌合神离,再看母亲渐渐患上抑郁症,但对外还要表现得琴瑟和鸣,心里便觉得夫妻也好,恋人也罢,无非是利益、是肉体、是互相取暖,消磨时间。

他从没交付过真心,并不懂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许依诺的?可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她一定觉得他很恶心。

“怎么会。”他听到许依诺脆生生的少女音斩钉截铁,“你又没做错什么,你才是受害者。”

许依诺早就听腻了“受害者有罪论”的那一套,什么老公出轨是因为老婆不精心打扮自己,父母婚姻破裂孩子一定心里有缺陷,这都什么奇怪的论调,她心中不满,因此说出的话虽依旧细细软软,但掷地有声。

“你爸是什么样的人,跟你没关系,你又不能选择出身。”许依诺看着骆刃的眼睛补充道,她本就是偏圆的杏眼,此时瞪得圆溜溜,眼瞳黑白分明,清澈得一眼见底,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虚伪。

骆刃看着那双眼睛很久,才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连眼睛也亮了些,他缓缓勾起唇角:“好。”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了少年的侧脸,将他原本就颇深邃的轮廓镀上一层亮光,睫毛又直又长,年纪轻轻就平添一股硬朗,可小臂上铺满细细的绒毛,又多出几分柔软。

许依诺心里赞叹:骆刃大约真是向日葵成了精,“笑起来会发光的男人”怕不是就是他这种。

许依诺怀疑自己是不是近朱者赤,被郭红豆那个小花痴感染,自己也成了花痴,最近总对未成年想入非非,她摇摇头,把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骆刃像是彻底从“小妈”带来的坏情绪里平复下来,且心情大好,骨节分明的手指扯了扯许依诺的呆毛,不知有意还是无意,顺手摸了一把她的头。

许依诺骤然想起自己刚刚是要把咖啡的钱还给骆刃,可他刚刚问自己是不是看不起他,现在马上还钱恐怕会引起误会。

许依诺不擅长撒谎,只能讷讷道:“忘了。”

骆刃倒没看出什么,只堂而皇之地又揉了一遍许依诺的脑袋:“小迷糊。”

许依诺发质偏硬,刘海总不听话,被骆刃一揉,恐怕又站出好几根呆毛,她一边躲一边抗议:“你这是什么破习惯?不能随便碰人家头发的。”

“为什么?”

许依诺想说不礼貌,却被骆刃抢了先,“哦,不长个对不对?那我得注意了,小矮子。”

许依诺气成河豚,一脚踩上骆刃的脚面。

她现在一点也不怕这位“不良少年”款的同桌了,踩起来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

许依诺回家的时间堪堪赶在杨凤芹之前,杨凤芹看到女儿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心里的气去了大半,但仍旧严肃:“妈妈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许依诺老老实实道:“妈,我给你发短信了,看到了吗?”

杨凤芹自然是看到了,可并不耽误她发挥:“发条短信就行了?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不知道妈妈多担心你。

跟着跑出去干什么?这就叫多管闲事你知不知道,别人打架躲还来不及,你凑上去多危险啊!

再说,家长会坐在我边上那个女的,一看就觉得不正经,那个男生就是你同桌吧?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个好学生,长大了肯定是不安分的社会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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