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狗杂种,等我爹找来,不活剥了你们的皮!”
老者心里正惴惴,难免要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一跳,低头一看却是前头要撒尿的奶娃娃使劲儿吐出了自己嘴里的布块,正骂咧咧reads;。
“谁是狗杂种?”老者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打的满脸嫩肉的奶娃娃半边脸一时高高肿起,“你这小杂种,嘴巴倒是厉害,到时候第一个就把你卖了,且看着是谁剥了谁的皮先。”
奶娃娃抿嘴忍痛不肯哭,大声道,“刚才那个人我看得出来,功夫好得很,一会儿他定来将你们一锅端了,等着死吧!”
他的话音才落,外头就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老者惊慌失措,奶娃娃却不由笑道,“来了,来了!”
“闭嘴!”老者用力的将破布塞回奶娃娃嘴里,正要伸脖子往外看,就觉一匹马飞快的奔驰到了马车前面,随后正在架马的青年就给扔鸡蛋似的随手扔到了一边地上。
好在夏天的草皮厚实,虽从疾驰的马车上掉下来,但滚了几圈也没受重伤。
林靖将马车架停,后一脚将马车门踢了开来,二话不说的将那老者拎出来也扔在了地上。
他在马车上扫视一圈,后抬手将五个孩子分前后扶了起来,一个个的摘了他们嘴里的破布,径直问,”你们是被拐来的吗?”
五个孩子争前恐后的点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我们是被拐的,哥哥,你救救我们,送我们回家吧!”
林靖又问,“清溪镇听说过没有,自己家是那儿的说的上来吗?”
五个孩子四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瞧着大的不过四五岁,小的才两三岁,说不定都不知道多少事情的年纪。
果然,林靖这么一问,几个孩子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了。
只有刚才与老者呛声的那个奶娃娃脆生生的道,“我知道清溪镇,我爹去过,我姐姐爱用那里有个小娘子做的脂膏,我记得的,可是我家离清溪镇很远,牛车要从白天走到晚上,我叫唐中杰,我爹叫唐仁义,武功很厉害。”
“我,我是乡下的,我不知道清溪镇……”
剩下的几个孩子说着又要哭出来。
林靖随手解开杰哥儿的绳索,对他道,“你先帮他们解开绳索,”他说着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将两个还没跑远的提溜回来捆上扔回马车里头,自己又将来时骑的马缰绳连到车架上,慢悠悠的折返回去。
“老三呢,你不会将他杀了吧,你现在要带我们去哪儿?”老者惊慌失措,不住的问。
林靖理也不理会,只道,“杰哥儿,你可觉得哪里很吵?”
杰哥儿顶着刚才给老者打肿的半边脸,一把抄起在他们嘴里塞了好几天的破布,二话不说的用力塞进了老者嘴里,而后他双手撑在腰间对那老者哼哼道,“我让我爹剥了你的皮!”
一路行到前头打斗的地方,林靖跳下去将下面的人捡到马车上,暂也没法管拿药的事情了,径直折返回了清溪镇。
一到清溪镇的地界上,他也没回家,弯也不拐的去了衙门。
衙门口恰好撞上了梁鸿义。
他一见林靖有些奇,“你不是今天要去山里取药,怎么架着马车到这儿来了?”
林靖跳下马车将事情前后与他说了一遍。梁鸿义开了车门啧啧称奇,“你每趟出去事儿都挺多啊,”他回头略有深意的看向林靖,“得了,一会儿你回去到我家里说一声,看来我今天晚上得在衙门办事儿了。”
☆、第五十一章
三个歹人梁鸿义是留下了,可是五个孩子却还是塞给林靖,“你们家位置不小,有地方能睡,我家里那里周转的开,更不说还有个大肚子的在,躲都来不及了。”
连带着杰哥儿他们也不愿意离开林靖,个个抱着他的腿道,“哥哥,你别走!”
林靖对孩子没有多少喜爱,原本出手也不过是因为年少时对人贩子的憎恶,却不是因为对这些孩子有什么特别的。然而梁鸿义哪里会管这些,只说,“等明天早上带到衙门里再分别送回去”然后压着人走了。
林靖只得将几个孩子都带回了家里。
药没带回来,带回来的却是五个奶娃娃。林羡好一番愣神才听明白林靖的叙述,“原来是这样,”她附身搂住几个孩子柔声的哄他们,“莫要怕了,现在在这儿已经没拐子了,一会儿收拾收拾吃饭,明日就送你们回家去。”
几个孩子都是拐子从乡下村里拐来的,家里最好的就要数杰哥儿,然而他也是头一次看见林羡这样美丽温柔的小娘子,一时目光收都收不回来,立刻转都投身向了林羡。
“姐姐,你真好看!”杰哥儿胆子最大,嘴里什么都敢说,“长得像仙女!”
林羡脾气好,与他偶尔应一两句,又亲自打了水要给这些孩子洗脸擦手。
平时一回家里就能得到林羡关切的林靖站在一边看着这几个娃娃颇为牙痒,正要挤到林羡面前和她说话,雪英瞧见了他肩头的口子惊呼一声,“哎呀,靖哥儿,你这儿怎么有血?”
肩头衣服破了,里面的皮肉也刮蹭到一点儿,血迹渗出已经有一段时间,干在了布料上头。
林羡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木盆,快步走向林靖,“哪里伤着了?”
这点儿小伤林靖原本连感觉都没有,这会儿却猛然如同给人砍断了手臂一般满脸痛苦,手紧紧捂住肩头那处,低声道,“不算什么伤,不用管了。”
“说什么傻话?”林羡一把握住他的手,小心的将他的手拉到身侧,后自己踮起脚尖借着屋里的烛火去看,隔着衣服看不出内里的伤势,然而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拉着林靖到了屋里头,让他脱衣服要给他上药。
原本外头的木盆也让雪英拿进来变成了给林靖擦洗。
林靖心里甜丝丝,面上却越发装疼,连着脱衣服都倒抽了几口凉气,弄得林羡眼睛都红通通起来,“伤的这样重,以后不会有病根吧?”
一见她眼睛红,林靖的心又紧紧地揪在了一处,“你别哭啊。”他伸手用拇指擦去林羡的眼泪,一时有些急,起身用力地将林羡抱进怀里,“我并不很疼,有阿羡关心我就一点儿也不疼了。”
“胡说八道,”林羡推开他,“你给我坐好了。”
雪英将木盆端来放到一旁桌上,又应着林羡的吩咐去偏屋里拿药。
“把药放下你带着几个孩子洗漱完了先去吃饭,吃完饭再把客房收拾收拾,给他们晚上睡觉。”林羡小心的擦拭着林靖伤口周围,低头嘱咐道。
林靖的伤口不算严重,但也远比他自己预计的大一些。刀口斜斜地绽开约莫有两寸长,好在不深,没有伤及内里。
他肩头的肌肉勃发,随着林羡的触碰而忍不住颤动着,痒痒的一路延伸到心里去。
林羡不懂,不敢多动,睁大眼睛问林靖,“这个是痛的抽筋了吗?”
林靖红着脸胡乱点头,有作出大义凌然之色,“总是要痛的,擦洗的干净些后面才好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