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盏后退,撞到柜子一角,却并不疼。
只是胸腔内的心脏砰砰跳动,从头到脚的每一寸都树立起浓浓的紧张感。
她双手颤抖,几乎是有点僵硬地环住沈熄的腰。
“把灯调暗点?”他低声征求她意见,“喜不喜欢太暗?”
“全关、关掉吧。”她磕磕巴巴地说。
满室漆黑,月光如练,一点点顺着窗沿爬进来。
林盏觉得紧张,但紧张之余,又觉得,心中所盛,也不全是紧张。
虽然对未知的东西还是带着本能的恐惧,但又觉得,只要在沈熄身边,就不需要害怕。
他会带领她,不管所至之处是否荆棘密布。
是荆棘铺路,他披荆斩棘;是危险丛生,他化险为夷;是无穷尽的夜不止息的暗,他会亲手点燃朝阳。
他带领她,从一人的孤岛,走上人声鼎沸的岸。
衣服是怎么被褪下的,林盏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混混沌沌,几乎只是顺从本能地配合着沈熄的动作。
他动作温柔又缓慢,最后,他把林盏的衣服工工整整叠在一边。
明早她还得穿,要是给她弄皱了,她又该哼哼唧唧好半天不满意了。
沈熄维持着那个放衣服的动作,依旧在询问她:“觉得怕的话,现在还可以喊停,最后一次机会。”
再往下,就不能停了。
林盏内心得到充足的勇气——是这个人的话,怎么都不怕了。不管结局如何,绝对都不后悔了。
她抬起手,搭上他肩膀,声音带着克制的颤儿。
“不公平。”
沈熄皱眉:“……嗯?”
林盏不服输道:“我都……你还穿这么多,不公平啊……”
说完,也许是终于迈出那一步,她豁出去了,她开始胡乱解着沈熄衬衣的纽扣。
沈熄沉声:“你摸到的是口袋的扣子,解开了也没用。”
林盏:“哼。”
沈熄温柔的吻落在她眼皮、鼻尖、脸颊,起先只是淡淡触碰,后来便开始慢慢升了温。
相接触的皮肤上好像燃起星星点点的火星,原本只是一簇簇,但密密麻麻的火星相连,就烧起一阵绵延火势。
沈熄自后脊椎涌起一阵难言的灼烧感,抑不住,浇不灭。
四肢百骸泛出一种直至骨髓的饥饿,脑中一直紧绷着的、他以为永不会因人震颤半分的弦,刹那间断掉。
他托着她后颈,大拇指抵在她耳侧,尝试着将她的头微微抬高。
这个动作让她本能地张开嘴呼氧,他顺势含住她舌尖,辗转吮吸。
手指轻带一下,摩挲她耳后那块极为脆弱的肌肤。
林盏发出断断续续的抗议声,但抗议声清浅且短,须臾间被吞并入他唇齿。
她在他身下战栗,折服。
林盏感觉像是坐上过山车,初始时的紧张逐渐消弭,并随着每一道航线的结束和开始,而迸发出各式不同的体验。
一种悬于高处的刺激、汹涌劲风扑面的爽快、以及极度的兴奋和期待。
充足而漫长的铺垫之后。
林盏:“带……”
话才说一个字,沈熄了然地接过:“嗯。”
很自然,又很让人心安。
林盏:“你……我……我……你轻一点,我有点怕疼……”
沈熄抿抿唇,手指放在她身下的床单上,捻了捻,又用手掌触了触。
最后,他安抚似的哑声道——
“已经够了,不会痛的。”
她起先并不知道沈熄在说什么:“啊?什么够……”
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差点脸红到爆炸,推他肩膀,无奈整个人软趴趴的,推也推不动。
她的骂也像嗔,勾着姑娘细软声调和细碎的害羞。
“你难道是个流氓吗沈熄!!”
夜色正浓,豆蔻枝头柔软悬挂一泊。
悬不住了,才肯零零碎碎地洒落一些下来。
枝叶承受着那方恩泽,倒也并未因月色过重而觉得无法负荷,反而在夜里低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