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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时姿势已经发生了变化,云之斐佝着背被宁渝罩在怀里,寒意早就被闷热所取代,他动了动手只听得身后传来沙哑地问话
“醒了?”
“嗯。”云之斐不自然地回应了一声,然后拉开身上的衣物下了床,刚起身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人抓住,回头见少年毫无表情的面容,他无奈,“做什么?”
宁渝睁着眼看着他,半晌才松开了手,而后一声不吭地缩进狐裘里,云之斐觉着奇怪但又为他缩回去的这一举动给逗乐了,握拳在唇边抵了抵压下上翘的唇角,就走出了门。
门嘎吱一声合上,宁渝探出头盯着斑驳的木板,眼角涌出一滴泪,没在身下的茅草中,缓缓闭上眼,更多的眼泪顺着太阳穴的位置流下,喉间发出压抑的悲鸣。
云之斐在这破落的村庄周围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可食用的菜叶以及柴火回来,就在外听到了里头的抽泣声,以为是少年受了伤疼得哭泣,他急忙推开门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宁渝闻声神情怔愣,眼尾摇摇欲坠挂着水珠,就这么直直望向了青年,嘶哑着嗓子开口道
“你……没走?”
“我还不知道你受没受伤,怎么会一走了之,毕竟是你救了我,我刚去外头找了些吃的,还寻到个铁碗,一会儿生火可以用它来做个菜。”
“你没走……为什么不走……明明我都让你走了……”
宁渝自言自语着,声音微弱,云之斐没细听,也就没管,只一个人自顾自忙活了起来。
忽而宁渝眸中一亮,快速下了床将人搂抱在怀,同时口中不断呢喃着
“我放你走了,是你选择留下的,所以你是爱我的,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你在说什么呢,我说了只是因为不知道你有没有受伤,我担心你一个人出了什么事才留下来的,等你差不多好了,我就走了,宁渝放开我!”
云之斐动了两下胳膊,出乎意料的是少年很快就放下了手,低头笑得开心,眉毛一压,他面带愠色将手里的石头扔到少年身上闷声道
“你来。”
宁渝眸中带着笑意,方才青年说的话里,他只听到了担心这两个字,他在书中看到过一句话叫心忧之处多为所爱,所以他可以理解为云之斐是爱着自己的,宁渝想到这个心中便止不住愉悦,连扫往日的沉郁,现下的他便真如青涩的少年一般为着心上人的回应而心生欢乐。
云之斐坐在一旁看着他勾起的唇角,竟隐隐看得痴了,少年生得一副好相貌,若不是和自己肯定会得一群女子的喜爱,可偏偏,叹了口气,云之斐内心复杂,本来是恨的,却因那山上的三日始终无法不动容,但要说喜欢,他不知何为喜欢,所以就姑且认为是感谢吧。
感谢的是他唤起自己求生的欲望,要知道那是娘亲遗书上唯一的期愿,自己又怎能做违背遗愿的不孝之举来。
宁渝小时候就被宁裘厉扔到荒郊野岭历练过不少日子,毛峰山脚便是其中之一,因此他熟练地生火,把铁碗里的水煮沸扔下菜叶,一股香味就侵入了二人的鼻尖。
云之斐接过宁渝递过来的汤,轻轻吹了吹就喝下了肚,见少年面色柔和地望着自己,他有些羞窘地红了耳根讷讷道
“你怎么不喝?”
“你喝剩了再给我便可。”
闻言云之斐又小心地喝了几口,就忙不迭将碗递给了宁渝
“喝完了就要走了,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镇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云之斐懊恼地扯了扯袖口,“身上没银子去镇上也没有地方住。”
“我带了。”
宁渝一口气将碗中的菜汤喝光,然后平静地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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