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安折温柔而悲伤地看着里面的波利。
咔哒一声,他将门从外面锁上了。
声响惊醒了沉浸于研究的波利,他抬头往这边看。
安折转身走下楼梯,他脚步微微不稳,五脏六腑像被烈焰烧灼。
最终,他穿过白楼一楼的人们,走下楼前的台阶,来到辛普森笼灼灼的烈焰前。
他本不该在此。
他是深渊的一员,那正在向人类发起进攻的才是他的同类。
现在情况却相反。
我因为加入到人类的群体中而感到了快乐或痛苦吗?
火光猎猎卷起,烧着他的面庞,他躬下腰,又咳了几口血出来。
一朵蘑菇的萎谢需要时间,菌丝的融化是缓慢的过程,他无数次闭上眼睛,都感到下一秒不会再睁开,可还是睁开了。
是什么把他留到了这个时候?概率吗?波利说概率就是命运。
那,就当做是命运让他来到这里吧!
保护研究所的藤蔓“砰”一声倒地,唐岚的半边翅膀流着血,跌跌撞撞升到半空,与俯冲向下的巨鹰搏斗,尖利的喙穿透了他的肩膀,一蓬血泼了出来。他甚至没有呻吟出声,一手按住血流如注的伤口,另一只手化成闪着寒光的利爪刺向巨鹰的眼睛。
血液淅沥沥滴在地上。
人类拥有区别于其它生物的快乐和痛苦,又是否后悔了呢?
安折笑了笑,朝辛普森笼又走了一步,火舌舔舐着他的脸庞,灼热得好像一个滚烫的夏天。
白楼上传来哐当当拍打玻璃的声音,他没有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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