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甄裹了一条白色的毛绒围巾,坐在小阳台上,头顶的灯是温馨的鹅黄色。
她拿着手机发出一条消息:“来看烟花吧,小阳台。”
这边的无线网信号不太好,发送中的标记足足转了好一会儿才停。
对面已读。
她把手握到温热的手机揣回兜里。
半晌。
她看着对面霓虹夜景,高楼大厦,没有侧脸地低声和他说:“一会儿就来了,付清清说是八点。”
他背靠着椅背,平淡回:“八点还有一个小时。”
许甄哼笑着,她说的这个一会儿,还真是很有一会儿。
两把藤椅子的椅背是紧挨着的,你挤着我我挤着你。
“你们寒假作业多吗?”
“不多。”
许甄笑笑,也是。毕竟他是高一。
“许忌,我之前问你是不是回家过年,你凶我了,记得吗?”
“没有。”
“嗯?”
“没凶你。”
许甄复刻了一遍他的话,顺带也模仿了一波他冷戾的表情:“你想我赶紧走。”
他淡睨她一眼,坚持:“没有。”
许甄哼了一声,软软的。
安静片刻,她手放在口袋里太闷又热,就拿了出来,漫不经心抓揉着围巾上的绒毛。
“许忌,你今后想去哪里啊?大学。”
他看着对面,微侧头似乎在思考。挺直的鼻梁更加立体,眼眸里映着对面大楼的玻璃图像,亮的部分细碎像星星。
“保密。”
明明清俊深邃,许甄却觉得他说这话的样子很欠打。她咬了一下腮內的肉,拖着调子:“哦。”
她心里有点失落。保密,这两个字,就像是在说他的未来规划里没有她一样。
她半低眼,空气过分寂静。
“那你过年要回家吗?”
“不回。”
“啊…”她想到许忌跟他父母的关系,没敢往原因上问,只是弯着眼睛:“那你就留在我们家过年吧,我爸妈也快回来了,没几天了。”
他没应声,似是默认。
许甄想起过年,心里就安逸。那时候家里很热闹,亲戚邻居都常来拜访,屋子里有了小孩,吵吵闹闹的,有热和气。
她爸妈做菜也好吃,窗子上再贴几张红窗花,门廊上挂灯笼,喜庆好看。
“到时候给你尝尝我妈做的菜,超级好吃,尤其是糖醋排骨,糖醋鱼。还有…”
“来了。”
他冷冽的声音飘过来,打断了她的话。下巴微仰一下,对着对面。
许甄转目。
有烟花炸开在夜空中,炫目刺眼,颜色翡丽斑斓。
她皱眉,不解地嗯了一声,低吟:“不是不让放烟花吗?”
难道是有人擅自放的。
果不其然,没几分钟,那片地方响起一阵警铃。
许甄脸埋在围巾里笑。
燃了一半的烟花也难得灭,黑空中,艳丽溢彩的花仍然在大朵大朵的怒放着,狂舞着。
许甄仰目,蓝色,紫色,黄色,到红色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眼皮沉重又倦,分明这天只是开了个家长会而已。
她喃喃:“感觉红色的烟花看了眼睛痛,太刺眼睛了。”
风也静止下来。
温软脸颊突然贴上两片冰冰凉凉的唇瓣,一触即离。
她忽地睁开眼,缓缓瞪圆,侧头看着他。
那人还是懒懒倚着,望着她,神情淡定,理直气壮地让她觉得刚刚那只是幻觉,不是他偷吻了她。
许甄张了几次唇,热着耳尖,还是合上了嘴,扭回了眼睛。
算了吧。
反正是许忌亲的,又不是别人。
她暗自吸了一口冰寒的气。
烟花还未完。
耳边,他低哑的声音随风荡过来:“红色的。”
意味明显。
许甄看着黑幕画布上,接连不断的几个艳红色花骨朵,欲绽放的种子,和已绽放的花瓣,都是鲜艳的红,一片一片,散漫开来。
许甄脸也跟着红。暗骂他一句,装腔作势的流氓。她却是捏紧手,闭上了眼。
像许可,心甘情愿。
这一次,落吻在唇上,冰冷像冬夜的月亮。
刚刚的那句保密和他亲密的动作有了矛盾的对冲,她一下气上来,捏着的拳头狠狠锤着他的肩膀,解着气。
他张开嘴,轻咬她的上唇。
从舌尖漫到喉头,过电一样麻痒,细碎话语溢出:“我讨厌你…”说什么保密。
上着学的人,每差一岁,也许差的就是一座城和另一座的距离,学校与社会的距离。何况,他们差了三级。
捶的每一下,他都受着。
手按住了她的后颈,指尖和唇一样凉,把她拢到更近。
他黑深的眼没有闭,紧锁着她,她眼皮上一颗浅褐色的小痣。
许忌没有说话,只是吻得更深,牙齿都相撞,从舌根到尖的吮吸。
呼吸艰难,他的心疯了一样跳动。
这天,距离过年只有十七天。
第30章离
期末成绩都领回来了,按理寒假生活就该正式开始了。但许甄人在家中坐,课就从天上来。学校里临时通知,由于今年过年稍晚,所以多补五天的课再放假。
万幸是只补白天,没有晚自习。早上时间还是一样,七点钟到校早读,下午的话是上到六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