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然并不属于采访类的节目。
许甄握着手里的冰咖啡杯,缓缓点点头。
黄笙轻啧啧两声,看着立在房间中央侃侃而谈的人:“是副台长和星月公司的老板有点关系吧,不然怎么能请到明星,我们是广播台,又不是电视台。”
“对吧,现在谁还听广播啊,也就一些大爷大妈了。”
“那不一定,我室友有时候也听呢。用她那个放四六级的收音机。”许甄打趣笑道。
黄笙噗嗤一口出来,顿了会儿:“你们专业大四还有课吗?”
黄笙已经毕业里,是邂逅星空下的的责编,在广播台干了一年多了。这档节目本来有两个指定播音,前段时间走了一个,正好许甄就补了上来。
黄笙算是她工作共事的伙伴,也是她的前辈。
许甄:“有,但是听我学长说,好像不多了。”
黄笙暧昧笑了笑:“是上次那个来接你回去的学长不?”
许甄平静点头。
“男朋友?”
“不是。”
“哦,暧昧期。”
许甄手指敲着杯面,没多解释了。
她长的漂亮,学习又优异,在学校里参加的社团部门也多,难免少不了追求者。白扬学长比较特别,是她校广播台的播音前辈,也是她高中同学白棉的亲哥哥。
世界就是这么小。
缘分也就是这么奇妙。
黄笙看她安静,咳了咳:“经验之谈哈,趁着还没完全进社会,谈一下甜甜的校园恋爱,绝对不亏,而且我看你那个学长还挺帅的,又高,那天下那么大雨,他还来接你。”
“哎,你们那天咋回去的?坐地铁吗?”
“嗯。”
“挤死了吧。”
那天雨下得太大,在雨中等公交车不是什么聪明之举。他们就坐了地铁,那滋味真是绝了,像穿了一身透不过气的紧身衣。
黄笙听到这样想,忽然想到什么。语调和缓下来。
“再给你一句经验之谈,甜甜的校园恋爱到社会上,一般都走不长,因为穷,穷得人发慌。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黄笙改了表情,从嬉笑到沉静,她抬着下巴喝了口咖啡。
醇浓的咖啡入喉,她顿了一会儿,又道:“所以,要谈就要趁现在,就学长了,姐的眼光没错,先谈它四个月,毕业不行再分不就…”
“黄笙——”
“来了来了。”
话头戛然而止。
许甄把手里的咖啡放在了黄笙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抬手打开文件夹。
左半边是空白纸页,偶尔用来记录和听众连线时他们会说到的一些信息,目的是为了让沟通更流畅。
右半边则是黄笙写的演播稿,为今日到来的特别嘉宾。
包揽近三年的金曲奖。
发表上十张专辑唱片。
微博粉丝过千万的超人气歌手吉他手。
被人称为鬼才的音乐人。
演播稿翻页还夹了几张他的海报照片。
她拿起一张,歪头,微眯眼看。
上一次看他的照片,还是三年前了,从许妈手里接过来,木头相框子。里头的人穿西服打小领结,甚至影楼的化妆师给他抹了红嘴唇,肉嘟嘟的小脸白嫩像鸡蛋,活脱脱的雪团子,晶莹可爱。
手上这张。
背景是学校的天台,天空蔚蓝色,没有阳光。
他坐在高架上,白色的破洞短袖,牛仔裤很宽松。一脚踏在下头的架子鼓面上,手腕闲搁在膝盖,银色的耳钉,银色的唇钉,镜头从下往上拍,让他显得有些嚣张,恣意。还有几分有戾气的男人味。
仿佛落在山顶的孤雪在几年沉淀后,化成寒冰。不再如积雪柔软,而是棱角分明。
许甄的指腹划过他的脸庞,眼里水光波动。
他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他还像以前一样吗?
做歌手,做明星开心吗?
黄笙回来时,看见椅子,直接端起她的咖啡喝了口:“一会儿一起吃晚饭呗,大明星还没到呢。”
许甄慢慢从她手里接回咖啡,插了根吸管:“好啊。”
黄笙看见她的举动,呵道:“你嫌弃我啊,狗女人。”
许甄温声平静解释:“没没,我刚刚就想插吸管来着。”
黄笙嗤了声,看了看手机时间,转头,暗搓搓瞅一眼进导播室的领导们,狡猾笑说:“咱们现在就去吃饭,反正离六点也就十分钟了。”
许甄笑笑,没拒绝,就跟她一起摸鱼去了员工食堂,提前进食。
标准的十元工作餐,两荤两素,一碗汤,还有炸物和水果任意挑选。她们来得过早,食堂里都没有人。
“你紧不紧张啊?”黄笙问。
许甄知道她问的是一会儿的节目,她很老实交代心里的切实感受:“有点。”
黄笙大笑:“你也有紧张的时候啊,你不是不追星嘛。”
一般播音员上播都会紧张,口误卡壳都是难免会犯的错误,很多新上播的人,一旦出了问题,后面就接不上了。许甄是个新人,却极为难得的几乎从不出错,出错了也能镇定冷静地继续下去。
黄笙一直当她是个长得像花瓶,实际上能力过硬的无敌无情女战士。
“你一会儿别结巴了啊,许忌的千万小粉丝都守在收音机前面的。哦,还有我们台里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