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短的自我介绍,却给容恕留下来很深的印象。记得若蝉自我介绍完之后,正要坐下时,陵先生问了句:“这位学子的名字中有一个婵字,请问是‘婵娟’的意思吗?”
起初,容恕也以为是这个字,毕竟古人起名很讲究的嘛。想必她家里人给她起这个名字也是带着美好的意愿的,可她却道:“不是,是蝉不知雪的蝉。”
十几年的读书生涯,容恕对这个四字词语的意思还是了解的。在现代汉语里面的意思就相当于孤陋寡闻,见识不广。
容恕又想或许她家里人是希望她努力学习,长大成才的吧,所以才给起了这个名。可直到后来的某天,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口中的“蝉不知雪”是那个意思。
蝉不知雪,若蝉不知雪离歌。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也是那日,容恕才知道原来若蝉和兰如意以前就认识,她之所以转来一甲院竟是因为兰如意长期对她欺凌辱骂,被陵先生发现以后才让她来一甲院的。
昨日兰如意就来找过若蝉的麻烦,当时幸好她和雒琪瑶出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他事容恕都可以忍,可这件事,她忍不了!
一场混战结束,容恕和雒琪瑶成功把兰如意带来的所有人都撂倒。这口气是出了,可这麻烦也惹下了,这梁子也结下了。
翌日一早,陵先生就被上面叫去批评教育了,容恕和雒琪瑶以为陵先生会狠狠责罚她们,却不想陵先生只是让她们抄书!
“后悔么?”雒琪瑶扭头看了一眼容恕,表情有些严肃。
这几个月的相处,容恕和雒琪瑶的默契度大大提升,雒琪瑶问她这话,无非就是问她后不后悔昨晚跟兰如意打架的事情。
“有点……”容恕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角余光瞥到雒琪瑶板着脸时,赶紧补充道:“我好后悔没再多踹兰如意几脚。”
雒琪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一脸欣慰的看着容恕道:“这才配当我雒琪瑶的朋友,你要是刚才说后悔了,我可真要跟你割袍断义了。”
“你还割袍断义,割吗?我给你割。”容恕拽了拽雒琪瑶的衣角,用手比划了几下。
两人打闹着笑了起来,门外却突然进来了几个人,最先进来的一人便是雒琪瑶的二哥雒寂之。
“二哥,你……”雒琪瑶不知雒寂之为何会突然出现,见他脸色苍白,满面怒容时也猜到了他的来意。
雒寂之看了一眼容恕,又朝刚才跟他进来的几人挥了挥手,“带小姐回府。”
看身后几人的穿着打扮应该是小厮,想来是雒府的小厮。雒琪瑶来不及问个究竟,已经被几人强行拉拽出了房门。
雒寂之也没有多做停留,临走时只给容恕留下了四个字:“姑娘保重。”
一回到雒府,雒琪瑶就被雒寂之关了起来,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只是不敢相信罢了。
“雒寂之,放我出去!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就是教训了几个恶女而已,你至于这么对我吗?”雒琪瑶想不通她这二哥怎么会这么生气,从小到大不管她惹了多大的祸事,雒寂之从来没关过她。
门外,雒寂之眉头紧锁,拳头紧握,吩咐着门口的几个侍卫:“看好小姐,别让她跑出来,也别让其他人见她。”
从门缝里看到雒寂之走后,雒琪瑶想要用转瞬术离开房间,却发现法术根本使不出来。再仔细一瞧,原来门外的侍卫都戴了锁佩。
整整三日,雒琪瑶都被关在房间里,这三天以来,雒寂之没来看过她一眼,就算是她以绝食威胁雒寂之,雒寂之也没心软过。
第四日早上,雒寂之终于肯见她了。
“吃吧,吃了我放你出去。”雒寂之亲盛了一碗粥,递到雒琪瑶面前,雒琪瑶已经三日未进食了,根本连拿碗的力气都没了。
雒寂之想要喂她时,雒琪瑶却从床头摸出一把匕首抵在了雒寂之的脖子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你兄长,你下得去手吗?”雒寂之端碗的手一顿,知道雒琪瑶只是在吓唬他而已,轻声叹了口气,“瑶瑶——”
“雒寂之!我……”雒琪瑶只得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处,强忍着泪水,扯着嗓子吼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看得出来雒寂之有事瞒着她,三天前他强行将她带回雒府时,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二。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雒寂之不对这么对她的。
“瑶瑶,先吃饭,吃了……”雒寂之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雒琪瑶握着的匕首一抖,被眼前人夺了过去,雒寂之将匕首扔到地上,拿起勺子想要喂雒琪瑶喝粥时,雒琪瑶又将他手中的碗打到了地上。
“雒寂之!”雒琪瑶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雒寂之又拿出一个碗再次给雒琪瑶盛了热粥,张了张嘴,“还有两个时辰……喝了这碗粥,我带你去见她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