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特意下了旨意强行让娄素珍与宁王和离,但也只是暂时保着娄素珍母子两个,若是对宁王论罪,朱拱橄势必要被牵连,更何况宁王犯的是造反这样足以抄家灭门道大罪,所谓斩草除根可不是一句空话。
夏灵瞬一路上都在思虑这件事情,回了宫中也放不下来,她想了许久,总算想出一个两全之策,那就是给朱拱橄改姓换名。
姓氏往往是确定家族归属的重大证据,更何况是老朱家这样辈分与名字形制都规定严格的人家,一旦改了姓名,那就基本脱离了家族,既是如此,就再没有对娄素珍和朱拱橄追责的道理,只是若想再留他们在宫中也很难了。
可性命才是第一条,还有什么能比活着更重要呢?
夏灵瞬总算理清了一条思绪,额前已是湿漉漉的,加上夏日里来来往往,她早已热得厉害,便拿起原本放在桌上的红鲤戏莲扇摇了起来。怀信见状冲宫人招了招手,便有人抬着冰进来了。
蒲桃见夏灵瞬终于有了动静,心底松了一口气,这才捧着一碗冰酪过去,问道:“娘娘,娄夫人如今怎样了?”
这碗是早以前宣窑做的一套碗盘之一,到如今剩的不多,更不用说是上好的霁红釉碗,盛着奶白色的冰酪很是诱人。
然而夏灵瞬此时也没那个享用美食的心思,拿起碗中放着的梅花小匙晃了晃,叹气道:“好在救的及时,人没什么大碍,只是终究太伤心了,精气神还需要慢慢养着。”
蒲桃听了也不由有些忧愁。
娄素珍对夏灵瞬之心人人皆知,加上她为人和善,也很受坤宁宫宫人喜欢,如今遭了宁王造反这样的事情被牵连,众人自然也是惋惜的。
蒲桃见夏灵瞬有些无精打采,忽然想起什么,道:“对了,娘娘,刚才万岁爷身边的人过来了,说是请娘娘和哥儿们出一趟宫城,去西苑看看呢。”
钱宁办事速度倒是很快,加上这西苑是花了大价钱修的,工匠众多,不停歇地做工,小半年下来已经修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依次往内搬家具,每日时常晾晒,再过上一个月左右就能正式住人了,如今暂且去逛逛也是好的。
夏灵瞬抿了一口冰酪,道:“这么大的太阳,亏他想得到叫我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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