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宫门口,马车缓缓停下,她让清儿在宫门口等着自己,便下了马车。
一下来,她就远远的看到站在那红漆檀木宫门处的萧飞扬,一身深蓝色绣暗纹的衣衫,墨发高高束起,缓缓朝她这边走来。
这一次他面上带着的,却不是往日里看到那个铁皮黑金面具,反倒是淡金色的,刻有暗纹,从额际缓缓蔓延而下,精致而显得神秘,却仍然不减他的肃杀之气。
到了近前,男人缓缓对她伸出了手,唇边带着交际的虚假笑意:“你来了。”
沐梓晨伸手牵住他,唇边笑痕淡淡。坊间曾有流言,说三王爷与三王妃相敬如宾,恩爱两不疑,只因为那日进门,这男人哈哈大笑对府门前观礼百姓说:“本王的王妃,胆子小,这鞭炮虽喜庆,可莫要在府门前,若是惊着了她,本王拿你们试问。”
那日,他在全京都的百姓面前,上万双眼睛下,抱着她进门,拜堂,送入洞房,把恩爱的戏码做了十足十,让那些本是嘲笑他被丞相随意敷衍塞了个不祥之女的人都说不出半句不是。
“今日宴会可不必等我,夜路不好走,你尽早离开也好。”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身边响起,将她的思绪拉回。
沐梓晨侧目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不解,却不问出口,淡淡嗯了一声。
萧飞扬手牵着她,缓缓步上台阶,声音中有着一抹疲倦:“宴上若是有何不对,你便自己抽身离开,不该管的事别插手。”
沐梓晨心里一震,回头想问什么,然而他却松开她的手,将她送到女宾席上,便转身离开了。
花灯宴是皇上和皇后一同举办的,宴上的花灯均是宫中名师所做,闪着微弱烛光的花灯,在她们面前的小河徐徐飘过,来回不断,惹得席中女眷纷纷起身到河边驻足观看。
而沐梓晨一直看着的,却是坐在那里不动的萧飞扬,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萧飞扬,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就在这时,她的身子不知被谁一推搡,她往后站了站,让自己稳住身子,一回头再去找萧飞扬,却见不到人。
她心里一突,直觉他的离开有什么不好,想去找,却又不能自己离开,毕竟,她记得那个男人说的话。
而另一边,萧飞扬借口解手,一路行至最西侧墙角处的茅房里,然后在里面将事先准备好的夜行衣换上,往着皇帝的寝殿而去。
他翻身越过围墙,脚刚着地,迎面就看到从殿门内走出的一位太监,他目光一冷,飞掠过去,在那太监还未来得及张嘴呼叫时,手中寒刃抵住他的咽喉,沉声问道:“水玲珑何在?”
小太监被他这阵势吓得不轻,摇着手喊道:“大侠饶命,奴才不知啊。”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余音微落,他掌中刀刃便已在他脖颈处划开,血色飞溅中,是小太监那永远定格住的惊恐神色。
将尸体丢下,萧飞扬闪身便进了殿中,丹凤眼眯起,将这殿中一切扫视一圈,最终望向书案后的一个雕花檀木盒,蒙面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带着滴血的寒刃,缓缓靠近那个盒子。
忽的,外头响起一声惊呼,随即是茶盏摔碎在地的声音,他眉目一蹙,飞快的往那盒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