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2)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听到里头传来的对话声,很奇怪,居然是在说她。

她立刻竖起了耳朵。

蒋百川兴奋地:“夕夕真是个好苗子,你真的不考虑……”

裴珂温柔但坚持的:“别了,老家的行当,别扯她了。我至少下过林子,打过兔,夕夕在城里长大,是个普通人,将来做个普通姑娘就好。蒋哥,有我还不够吗?”

聂西弘:“这事可行吗?”

裴珂笑:“你看看蒋哥现在的气派,带我们发财,你还不乐意?”

蒋百川也笑呵呵的:“老弟,巴山猎的传统,叫来者有份,管你出不出力呢,只要全程跟下来,绝对有你一份。”

……

聂九罗听得云里雾里,当晚睡觉的时候,她钻进裴珂怀里,问她:“妈妈,我是什么好苗子?”

裴珂笑起来,点了点她的小鼻头:“你是个宝贝,蒋叔叔想让你给他做事,咱不去,给多少钱都不去。”

聂九罗:“一个月八千都不去吗?”

裴珂熄灯睡觉:“不去,你好好读书,考大学,再去国外念个博士,比一个月八千强多了。”

黑暗中,聂九罗非常遗憾。

她非常想给蒋百川做事,一个月八千,她很知足了,再说了,蒋百川还长那么帅,收七千她都愿意。

第二次见到蒋百川,是在父亲聂西弘的葬礼上。

她抱着聂西弘的黑白遗像,戴着白布的孝帽,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间就“父母双亡”了,裴珂死了之后,她很怕聂西弘给她找个后妈,小伙伴都说,后妈可凶了。

现在好了,她想要后妈也不能够了,她得跟大伯一家过日子了,那还能有她的好吗?

她悲从中来,眼泪哗啦,泪眼模糊间,有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蹲下,叫她:“夕夕啊。”

聂九罗抬眼看,认出是蒋百川,这人要是她爸多好,肯定不会随便跳楼。

她哭得更伤心了。

蒋百川往她手里塞了一卷钱,还有张写了手机号码的字条:“以后要是有事,尽管给蒋叔叔打电话。”

她抽噎着点头,手上攥了又攥,把钱和字条都攥得汗津津的。

……

平心而论,聂东阳两口子并没有虐待她,没有像她脑补的那样,三九天让她在冰水里给一家人洗衣服,或者吃一家人吃剩的残羹冷炙。

但大伯家这碗水,到她这儿,总是不平。

有一次,伯娘喊她吃鸡蛋糕,软绵绵香喷喷,她舍不得吃,一口只啃一点点,外头玩了一圈回来,手里还剩大半个。

路过厨房,听到伯娘压低声音跟聂芸说话:“她的鸡蛋糕没奶油的,你这个有,别让她看见了。”

她偷偷伸头看,聂芸的何止有奶油,奶油还圈成了好看的花。

简直是岂有此理,她就不配吃有奶油的吗?真是士可杀不可辱,剩下的那大半个鸡蛋糕,都让她给扔了,当晚,她还手书一条:这bei子只吃有奶油的dan高(糕),不然我就是狗!

这条手书,是她折星星记日记的雏形。

又有一次,她偷听到大伯和伯娘聊天,展望女儿升学的事。

伯娘说:“两个小的成绩都一般,不过芸芸得上重点,花钱也得上。夕夕就家附近念念吧,女孩儿嘛,念个技校就行了,将来找个稳定的活儿,其实我觉得在超市干就不错,可时兴了。再给她找个老实的对象,我们对你弟一家,也算有交代了。”

……

聂九罗气得在门口抹眼泪,说好的去国外念博士呢?还有,凭什么给她找个老实的对象,她的对象明明是王子啊!

她有了深重的危机感,觉得自己站在了寒风凛冽的人生岔路口,急需拯救。

那天晚上,她翻出了蒋百川留给她的手机号码,写下一条“为了我这bei子的幸fu生活,我决定,去找jiang百川谈判”之后,掰断了一支自动铅笔,还喝了杯掺水的白酒,以示自己破釜沉舟的决心。

她还记得,自己是在一家小卖部打的公共电话,接通之后,听到蒋百川的声音之后,她就哭了。

她说:“蒋百川……叔叔,我要跟你谈判。”

原本是想直呼其名,以示双方地位对等的,又怕这样会冒犯人家,只好又加了个“叔叔”。

蒋百川起先都没听出是她,反应了老半天:“夕夕啊?你怎么哭了?别哭,慢慢说。”

聂九罗说:“我要去大城市念书,将来能念博士的那种。”

蒋百川应了一声,尽管他也不清楚哪个大城市是跟“念博士”挂钩的。

她继续往下说:“我要有房子,自己住的房子,得有佣人照顾我,毕竟我是个小孩,你得给我钱,我现在没钱,将来可以还你,或者给你做事也行。”

每说一条,蒋百川都答“行”,又劝她:“先不哭啊。”

最后一条,她说的是:“给我转学的时候,你要穿最贵的衣服,牵着我的手,假装是我爸,到我学校转一圈。我一直跟人说,我爸妈出国去了。”

蒋百川说:“行啊。”

第53章 7

炎拓带着各色早餐回来,果然博取了一众好感:这里头很多人只认识他、知道是老板,却没打过交道,乍然收到关照,不觉都沾沾自喜,还有些受宠若惊,甚至于手里的早餐都觉得格外香甜。

他重点关照昨天半夜进手术室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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