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节(1 / 2)

冯蜜起初被炎拓吼得一懵,不明白他为什么凶自己人,但听了后面的话,又觉得被凶得挺有安全感——说白了,男人要是能硬气、搞定一切,她也乐得受庇护,谁耐烦动不动亮爪露牙的?

她一声不吭地坐回了车里。

山强干笑两声,朝着普拉多喊话:“老大,这有个懂道理的,说赔多少他来谈呢。”

然后转向炎拓,招了招手:“来,你来谈。”

***

这条路不算很偏,偶尔有路过的车辆,也有人站得远远地看热闹——不敢挨近了看,因为大头那伙人很凶。

也不知道个中有没有林喜柔安排、暗中尾随的人,不过没关系了,只要处理得像一起普通的撞车摩擦,那它就是。

炎拓走过那辆本田,快走近普拉多时,后排的车窗慢慢降了下来,有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看向”他。

在车里还戴墨镜,很怕人看到他的脸吗?

炎拓觉得好笑。

他在车旁站定,这样,不管是冯蜜她们,还是路过的人,都能看到他在“聊天”——他设想过见面的地点,但最后,还是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交谈最合他意,极致的坦荡下,包裹极致的秘密。

两人自报家门,算是互相致意。

“炎拓。”

“邢深。”

顿了顿,邢深像是看出了他的困惑,微微一笑,把墨镜摘下。

这是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温和、沉静,微带笑意,让人想起山水之间、杏花烟雨、幽远恬淡。

但是,那双眼睛……

“瞎子,看不见。”

邢深居然是个瞎子?

炎拓看向那双瞳孔被淡褐色近透明的翳遮蔽的眼睛,一时有点懵。

出于礼貌,不管邢深看不看得见,他都没盯着看,目光旁落、不自觉地滑进车内。

车里还有别人。

邢深的旁边……

那是蚂蚱。

依然是小孩儿身量,穿了儿童款的橘色羽绒服,雪帽束得很牢,口鼻处遮着口罩——想到这层织物的“皮”下头包裹的,是那样一个东西,即便有心理准备,还是止不住毛骨悚然。

副驾上也有人,刚解开安全带,正向着这头转身。

是个皮肤黝黑的光头女人,炎拓很少用“壮”来形容女人,但用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违和。炎拓最先注意到的是她脑袋右侧纹的那条盘缠的蜥蜴,其次是鼻环——她似乎不畏严寒,薄t外头只罩了件黑色夹克,面色漠然,一双眼睛闪着慑人的亮。

只是亮而已,眼睛里,同样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邢深给他介绍:“这是余蓉。”

顿了顿又添了句:“你说的任何话,她都能听,自己人。”

第87章 6

炎拓还没来得及说话,邢深又问了句:“你车上都什么人啊,有地枭吗?”

邢深是狗家人,不过狗家现在已经闻不出枭味了,炎拓实话实说:“有。”

邢深点了点头,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当然知道有,他是闻不出来,但蚂蚱刚刚躁动了一会,被他喝住了。

这一问是个试探,炎拓过关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悠闲慢聊,炎拓开门见山:“你都知道多少?”

“关于林喜柔一干人、农场、血囊、杂食等等,聂二都说过了……”

炎拓一怔:电话里,邢深还称呼聂九罗为“阿罗”,怎么突然改口了?

他看了一眼余蓉,瞬间了然:有“外人”在,看来聂九罗的真实身份,确实只寥寥两三个人知道。

“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为什么身在它们中间却要和它们作对,她没讲。她说这是你的隐私,应该由你说,我听了自己判断。”

炎拓懂了,他和邢深之间还没建立起信任,聂九罗留这部分让他自己说,半是尊重他隐私,半是给他机会自我争取。

他一只手搭住车顶,半弯下腰,外人看来,是和车内人聊天的常见姿势。

“林喜柔是92年露面的,那个时候,我父亲炎还山在由唐县开矿,推测没错的话,他们是在矿坑里撞上的,之后,我父亲就成了伥鬼,我出生之后,她以保姆的名义进入我家。”

邢深微微颔首:“伥鬼在大部分时候,跟正常人没两样。”

“我父亲很有生意头脑,不敢说钱能神通,但至少能解决人生绝大多数问题,林喜柔应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借着我父亲的人和钱,在这世上慢慢筑基。”

“啪”的一声轻响,是余蓉揿打火机点燃了烟,她冷冷看炎拓和邢深,举起了烟盒:“来一支?”

两人同时摇头,余蓉自顾自咬了烟蒂,吸进呼出——她抽烟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挟在手里,间或抽一两口,她是含棒棒糖一样含在嘴里,偶尔伸手接住落下的烟灰。

“紧接着,有她和我父亲的流言传出,我母亲很受不了,矛盾激化。”

邢深居然并不意外,他的脸微微侧向余蓉:“发情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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