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得有她这种恶鬼磨。
骨娘娘扯掉了自己头上的白纱,又道了一声:“夫君呐,你可莫怪我心狠!老娘早就没了血肉,又哪来的心?”
紧跟着,她大喝了一声:“开我万人坑,迎……鬼差大人!”
苏锦霓只听耳边响起了磨骨头一样的声音,咔嚓咔嚓。
好像从坑底冒出了无数根的白骨,但一瞬间,那些白骨又消失不见。
好好的平地,裂开了一条地缝。
谢宁安领了无数的鬼差飘了进来。
平日里不着调的谢宁安,这会儿看起来倒像个大将军似的。
他与一个黑无常飘在最前,看出来这是勾魂处联合办案了,足见对炎涛的重视。
红茵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躲在了方神棍和小吴的后头。
夏映浅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谢宁安好歹是一方鬼差,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她的鬼气。
没准儿谢宁安早就知道她住在道观,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好几次叫他前来,他都让肖可以代替。
红茵和谢宁安的恩怨暂且不提。
夏映浅扛着自己的桃木剑晃悠了过去,一指地上的炎涛,道:“谢大哥,上回把人丢了,人变成了鬼,这回要是再把这红毛鬼丢了……”
他挤眉弄眼,后头的话就是不说,那谢宁安也心知肚明。
哪知道他表姨爱接嘴呀!
苏锦霓还记着炎涛刚刚鼓动那些鬼吃她肉肉的仇呢!
再让他跑了那还得了。
她闷哼了一声,不大开心地道:“再把红毛鬼弄丢了,就是棒槌!”
谢宁安身边的那个黑无常是个暴脾气。
他心说,这谁家的小孩,说谁是棒槌呢?
正要吵吵的时候,旁边的肖可以幽幽道:“就她就她,喊回来了张华超的魂儿!”
那黑无常顿时噤了声,一双鬼眼翻了又翻,愣是没有一点脾气。
二十来个鬼差拖着炎涛,像拖着死狗,就连鬼差腾起的白雾,也凭空多了点血色。
这一次的坏人不是死于话多,而是死于贫血,没有力气连放句狠话都不行。
谢宁安迟了一步,兴许是想跟红茵说话。
夏映浅会了意,一伸手去抱他表姨,那意思是别让他表姨当电灯泡了。
但红茵死活不给。
苏锦霓也不知道,他俩跟拉锯似的扯着自己干啥,还以为俩人都不想抱她。
她噘着小嘴问:“是宝宝不香了吗?我刚刚洗的澡,你们搓搓,真没有泥儿!”
夏映浅附和:“没泥,没泥!”她的洗澡水还是他放的呢,他能不知道!
红茵的鬼眼都快挤瞎了,满脸的姑奶奶不愿意。
搞得一旁的谢宁安尴尬不已。
他转了身正要离去,骨娘娘又发话了:“谢大人留步,我说的事情几时会有眉目?”
谢宁安朝她抱了抱手道:“骨娘娘请放心,我回去一定一五一十禀明谢必安大人。”
“成,旁的我就不多说了!这几年不是人间开放了二胎,也该送我这坑底的兄弟姐妹们全去投胎了!我们啊,鬼多势众,眼见这天要不太平,黑的白的都想打我们的主意。我今儿防得了美男计,那是因为他瞎,以为自己真的美!下回真来个美男,谁知道老娘还能不能把持得住!老娘都快一千岁了,就剩一把骨头架子,也想快快活活的浪荡一回。红姑,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骨娘娘哼唧完这几句,一身的白骨晃晃悠悠地散了一地,紧跟着陷入了坑底。
她压根就没想着听红茵的回复。
周遭的一切又都变了回来,依旧是老槐树,乱坟岗,月朗,星稀。
瞧不出来一点点刚办过喜事的模样。
也是,喜事办成了丧。
也就骨娘娘想得开,洞房还没入呢,先下手为强,搞废了丑新郎。
天色实在是不大好,夏映浅没有瞧清谢宁安听完这番话后,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就瞧见他朝自己挥了挥手,腾起了一阵白雾,消失不见。
夏映浅也抱上了他表姨。
小吴和方神棍相互搀扶着。
四人一鬼,很快出了槐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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