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打学画符那天,就学会了咬手指头,有经验,还特别在行,早就感觉不到疼了。
苏锦霓摇了摇头,摇飞了两滴眼泪。
她剪的纸人,当然只能受她驱使了。
苏锦霓也不知道这院子里布下的是什么阵,反正她理论知识不及格,会实操就行。
一开始,她想直接叫出红茵和范阶,可这样一来阵眼还是破不了。
她便准备跟表外甥一起进到阵眼里,破阵救鬼。
可是刚刚她嗅到了顶顶危险的气息,害怕表外甥进去了会受到伤害。
唉,只有牺牲她的宝贝小纸人了。
苏锦霓拒绝了她表外甥的帮助,又忍着疼,吭哧吭哧好几下,终于把小手指头咬破了,使劲挤才挤出了一丁点儿血,然后点在了纸人的眼睛上面。
别人是画龙点睛,她这是给纸人点睛。
眼睛亮了的纸人,就可以进到那阵眼里,将红茵和范阶给带出来了。
果然,小纸人一有了亮亮的眼睛,翻滚了一下,隐进了黑暗里。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
夏映浅只能感觉到风急。
而且那风吹到眼睛里,酸涩的要命,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往下落。
他有点后悔今晚上出门没戴墨镜了,不过谁大晚上出门还戴墨镜呀!
夏映浅半闭了眼睛。
苏锦霓体贴地鼓起了小嘴儿,朝他左右眼各呼呼了两口。
那种酸涩的感觉,瞬间消失殆尽。
“谢谢了表姨!”
“客气啥!”苏锦霓奶声奶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漆漆的院子里突然亮起了一道火光,砰的一声像是烟花燃爆,紧跟着便有一束月光划破了禁锢,照亮了半个院子。
“我的小纸人把阵眼给炸了!唉!”苏锦霓幽幽地说。
夏映浅闻言定睛去看,在人家的屋檐底下,瞧见了晕头转向的鬼王和红茵。
鬼王的脸色不止黑,还有点一言难尽。
夏映浅想打趣他几句,堂堂新晋鬼王,怎么还能在阴沟里翻了船!
可转念一想,这阵肯定不简单,要不然他表姨不会不让他进。
嘿,这个乔思修是下了血本儿吧!先是请动了八尾灵狐,又布下了这等阵法……
一时间,夏映浅也不知道该说他是弱鸡还是不弱鸡!
不过害人的弱鸡必须死。
不待夏映浅出声,红茵已经怼开了乔家的大门,径直飘进了屋子里。
范阶的鬼眼瞪得滚圆,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想让红茵谨慎一点,万一里头还有阵。
但他不说话呀,这紧急关头谁吃饱了撑的,要看他写字!
范阶愣了有半秒钟的时间,噌一下窜到了红茵的前面。
这让红茵感动的不行。
“鬼王……”
太男人了!
不,太男鬼了!
夏映浅没管那俩鬼,他走到屋檐底下捡起了一片被纸人炸飞的阵眼。
估摸着是什么法器。
可他瞧了半天,也没认出来。
俩鬼已经将乔家一楼翻了个底朝天。
红茵心急正想往二楼飘去,却听后窗那里啪的一声。
她和范阶赶紧飘了过去,“有人跳窗!”
一个没防着,几道带了冥火的符咒朝他俩面门飞来。
这货还真是恶毒,鬼怕冥火,一碰便着。
烧的厉害了,魂魄能烧成灰烬。
烧的不厉害,也能烧成个傻鬼。
红茵大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范阶扯着朝一旁躲去。
两鬼堪堪躲开。
那带着冥火的符咒,没有沾染上鬼气,燃尽了最后一丝炽烈,变得张牙舞爪,横冲乱撞了一会儿,不甘愿地消失在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