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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邺燕府。
苗苗随着燕茂穿花过廊,拂柳过桥,往燕家老太太住的丰临观走。
不就是当孙子嘛,他做得来。
前日在霍骁同苗苗商量假扮颜渥的事,在苗苗说完待在阳信侯府也要什么就有什么后,霍骁便接着说道,“可有样东西府中没有。”
苗苗放下手中的鱼食,“是什么?”
霍骁:“太学的入学资格,太学的入学标准颇为严苛,我府中可没有能让你入学太学的身份,但燕家就不一样了,现成的身份摆在这里,还是太子也不能劝退你的身份,你说你去不去?”
苗苗:“我去,我当然去。”
于是他就把自己打包到了燕府。
燕茂在前引路,“以后你便有了新的姓氏,姓颜,名字便单名一个苗字,如果不满意可以再同我商量。”
苗苗四处张望着燕家的庭院,幽深古朴,青苔遍布,不像霍府,处处都透着新。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
燕茂斟酌道,“此事还是和双亲商量一下较好。”
苗苗这回倒是理解出了燕茂话中的深意,“我不姓苗,名字也是我自己取的,没有父亲,母亲去天上了,不用和他们商量。”
燕茂朝苗苗拱手道,“抱歉,是在下唐突了。”
他没想到苗苗的身世如此凄惨,双亲俱无,和他外甥的身世何其相似。
苗苗摆手,“你别和我行礼,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肯定要怀疑我。”
燕茂站直身体,“还是苗苗想得周到。”
……
丰临观。
墙头的佛手柑顺着瓷壁垂下,绿意盎然,香气四溢。
苗苗:“院子好大。”
他自侧门进来,走了近两盏茶的时间才到丰临观门口。
燕茂解释道,“祖上传下来的宅院,经年累积,翻修扩建,瞧着便会大上一些。”
苗苗挠了挠头,为什么他家祖传的山头一直就那么点大?
燕茂:“如有要求,尽可以向在下提出。”
苗苗仰头,“舅舅,你能帮我进太学读书是吗?”
燕茂:“没有问题,你的表哥们也在太学读书,可以照应你。”
苗苗定下决心,“我没别的要求了。”
燕茂没想到苗苗竟是如此好学上进之辈,心中越发满意,如果真是他家外甥就好了。
燕家老太太满头银发,穿着低调娴雅的青色阔袖绸衫,早就在上首等候多时。
她一见苗苗便泪流不止,拉着他的手道,“可有在外受委屈?怎么会如此清瘦?”
苗苗摇头,“没受委屈,不算瘦吧。”
燕老太太又细细问了他离开建邺后的日子,苗苗按燕茂给的如实作答了,被人贩子拐走后就失忆了,买他的那户人家待他极好,可不久也去世了,于是便一直独自生活。
老太太连声哭了几句作孽,让丫环把银票拿出来,塞给苗苗,又送他一套东珠发冠,和血玉腰佩。
“听闻你喜欢红色,这些东西放在这儿也没人戴,你便拿着。”
燕老太太又和他闲聊了几句,得知他要去太学读书,眼底泪光闪现,连连赞道,“好孩子……若是你娘能瞧见,肯定高兴……”
她说到一半收了声,让燕茂把人送出去,临走时又给他备了不少日常用的香料皂豆,布匹成衣,笔墨宣纸,玉器赏玩,宝马香车,商铺产业,还有城东的一套小宅子。
苗苗忐忑极了,瞅了燕茂一眼,见他示意自己收下,便没再说什么。
这燕家也太有钱了吧,如此大手笔。
原来霍骁说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和他想象中的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是一个东西。
燕老太太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如果在太学受欺负了,便告知你的表哥们,燕家虽不仗势欺人,却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辈。怕你在燕家住不惯,便在城东给你买了一处小宅子,可以带朋友去玩,年节回来看看我这老婆子就行……商铺的租金每月皆有进项,若是不够,管你舅舅要。”
苗苗震惊地望着丫环收拾出来的器具,“够了够了,谢谢祖母。”
燕老太太又哭起来,若是没有这失踪的六年,阿渥何至于对这些东西感到讶异。
她扶着丫环的手,目送苗苗出了丰临观。
-
苗苗站在燕老太太送他的“小”宅子内,嘴巴张成了圆形,这宅子比十个萱院还要大。
前两个多月,他还在计算打一头野猪能换十两银子,一个月要是打三头猪就能有三十两,他和莺莺一人一半就有十五两。
如今他就唤了一声祖母,就成了建邺的富户了,光是每月发给下人的银钱就不止十五两。
他赶紧把莺莺唤了出来,带他参观自己的颜宅。
黄莺吃惊地看着苗苗新得的宅子,“你说是别人送的?”
苗苗点头,“是啊,假扮别人孙子送的。”
', ' ')('少年躺在摇椅中,美滋滋地喝了一口果汁,掏出怀中一大叠钱票和地契,“这也是送的,过几日去官府过户,便是我的产业了。”
黄莺赞叹地看着院中的珍稀草木和精致的横梁门扇,“你能帮我问问他家还缺孙子吗?”
“……”苗苗抽出一张银票递给黄莺,“估计是不缺了,不过我可以养你啊。”
黄莺:“我就这么一说,阿骁他待我挺好的。”
小厮把一杆的糖葫芦递给苗苗,“公子,您要的糖葫芦。”
苗苗接过糖葫芦,把它举到莺莺面前,“请你吃。”
黄莺:“哇……有钱真好。”
苗苗也拔下一根,“你告诉霍骁,你就是救他的小少年呗,他肯定也给你买。”
黄莺咬着酸甜的糖葫芦,“他最近有些奇怪,不但给我梳毛,还把我抱到床上睡。”
苗苗脸都绿了,“下流。”
霍骁就是想让黄莺给他怀宝宝,把黄莺骗上床的怪老头,不对,是怪哥哥。
黄莺不明白,“他没对我做什么,就是睡觉而已。”
苗苗:“他就是占你便宜!”
黄莺:“可我只是只鸟,他占我什么便宜?”
苗苗闷坏了,又不能把真相说出去。
霍骁这个坏胚子,就趁莺莺不知道他知晓了莺莺的身份,和莺莺同床共枕!
苗苗想到什么,眯起眼坏笑道,“有些人就是有怪癖你知道吧,他们不喜欢人,就喜欢和什么猫啊,狗啊,猪啊,马啊之类没开灵智的睡觉,特别禽兽。”
他们妖精都不和未开灵智的生灵睡觉呢。
黄莺吃惊地糖葫芦都掉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
苗苗凑到他耳边说道,“当然,你看他平时是不是总对着你笑,还老摸你翅膀,揉你爪子,给你做这做那?”
黄莺越听到后面,表情就越凝重,每条都对上了。
苗苗:“现在他就是一步步在往变态的方向走,你不要和他睡觉,他摸你你就躲着,知道吗?”
黄莺佩服地望着苗苗,他没想到苗苗知道这么多,连霍骁是个变态都能看出来,难怪他不喜欢霍骁,一直对太子痴心不改!
“苗苗你真厉害!”
苗苗挺起胸膛,“那你也不看我是谁,太白山就属我最厉害!”
黄莺给他捶着背,“那你再帮我看看怎么治呗?不能让霍骁一直变态下去啊!”
霍骁以前挺正常的,不会是心理压抑变态了吧。
苗苗沉思,他哪会治?
黄莺:“要不要给他找几个漂亮的姑娘?霍府没有女主人,也没有侍妾,我听下人说,他在战场伤到根基了,不会是憋成这样的吧?”
苗苗又吸了口果汁,“因为他本来就是变态,跟不找女人有什么关系?太子也不找女人,就不像他一样变态。”
黄莺:“你说得也有道理。”
苗苗陡然想到太子搓了他一晚上小穴的事,不由得也打了个寒颤,不会真是憋久了的后遗症吧?
他现在回想起来,小穴都隐隐酸疼。
苗苗:“你给他找几个漂亮姑娘试试吧!说不定有用呢?”
黄莺:“他要是伤了根基,找女人也没用啊!”
苗苗:“你说得有道理,这事得找大夫啊。”
难怪霍骁不做将军了,原来是有暗伤,一腔报国情怀无处宣泄,对男女情爱也不感兴趣。
黄莺:“那你知道建邺有什么医术高明的大夫吗?”
苗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不正好有个理由去见太子了吗?
他可以去找太子问,太医院的医师,医术肯定是最高明的。
黄莺:“那这事就拜托你了。”
苗苗豪迈道,“我们两个客气什么!”
黄莺叮嘱,“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会伤阿骁的面子。”
苗苗表示理解,他打架受伤了也不想让人知道。
当天晚上,苗苗又翻进了桓雁之的卧房,进门就掀开纱帐,捂住了桓雁之的嘴。
掌心触感湿热,像是有小羽毛在挠他的手心,抽掉了他手腕的力气。
苗苗:“我来是有件事想找你帮忙,你不要赶我走。”
桓雁之开口,“好。”
苗苗惊也似的缩回手,“你也不能告诉别人。”
少年的发丝垂散在他的手背,整个人趴在他身上。
要不是能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温度,几乎要让他以为这是连日梦境中的一环。
桓雁之的手凝在半空,又轻轻放下了,“……好。”
苗苗:“霍骁你知道吧!他在战场伤到了根基,以前像个正常人,最近越来越变态了,所以想问你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医师,给他看看。”
少年想起莺莺的叮嘱,补充道,“一定不能告诉别人。”
桓雁之的面色变得十分奇怪,“苗苗是从何处得
', ' ')('知?”
苗苗:“我朋友正在经受他的折磨,想赶紧治好他。”
桓雁之:“明日我便让医师去他家,你暂时把那位朋友接出来吧。”
苗苗摇头,“不行,他不肯走,要陪着霍骁。”
桓雁之叹了口气,苗苗的朋友果然和他一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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