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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楼垂朱挂紫,金壁星灯。
少年面色酡红,像是吃醉了酒,又像是生了气,尚未褪去婴儿肥的脸颊鼓鼓的,惹人怜爱。
周遭的调笑声和丝竹声都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声。
桓雁之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了回来,把苗苗拉回桌边。
“敦伦之事,怎能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学习?”
苗苗转头看向窗外全黑的夜色,“天已经黑了呀,不是光天化日。”
桓雁之:“不可大庭广众如此。”
“可是这里只有我和你,”苗苗眼巴巴地往孔眼处瞥,“忘记了,还有个易卓。”
易卓只想当个隐形人,猝不及防被点掉,忙借坡下驴。
“属下告退。”
竟是门都不走,直接一卷风往窗户的方向纵身一跃,眨眼就没了踪影。
苗苗看傻了,“你家侍卫好厉害!”
桓雁之无言。
苗苗同桓雁之撒着娇,“启儒表哥说,有些睡觉的姿势会更容易怀上宝宝,我想看嘛。”
要是和雁之睡一次觉就能有宝宝,他就马上能回太白山了。
桓雁之眼皮跳得厉害,这个燕启儒,不但好男色,还教苗苗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在这里学没有用,等你成亲,自有长辈教你如何怀上宝宝。”
苗苗抱着桓雁之的胳膊,好奇地看着他,“为什么没有用啊?”
桓雁之:“这里的人都没有宝宝,跟着他们学学不出来,有宝宝的才能教你怀宝宝。”
苗苗重重地点头,“有道理!”
他应该去找有宝宝的问,在这里当然学不出来。
雁之就是厉害。
浅浮靡奢的香气袅袅上升,熏得苗苗有些头晕。
苗苗转了转脑袋,窝进青年的肩膀,“雁之,你能教我怀宝宝吗?”
微风吹进窗棂,摇动木桌上的纱灯。
桓雁之被少年问得心乱如麻,脑海里不免想象着自己和少年烛影摇红,香帐翻浪的场景,软言哄他怀上自己的宝宝……
心口泛起一股酥意,下身也跟着涌起隐秘的、见不得光的渴望。
酥意过后,更多的是难言的酸涩。
“以后自有夫家教你。”
对方会哄着苗苗脱下喜袍,手指一点点探入少年柔嫩的雌花,玩得少年眼尾潮红,啜泣不止,再在少年哭痛之前,扶着硬胀的器物插入湿软的女穴,完完全全地占有他。
苗苗:“你就是不肯教我。”
桓雁之沉默。
他当断不断,才有了今日诸多贪嗔痴怨。
“苗苗,我送你回家。”
少年松开抱着的胳膊,皱着眉头道,“……不想回家。”
本以为雁之来看自己,肯定是有点喜欢他的,没想到他居然让他去找夫家,他才不要找夫家。
他要气死了。
桓雁之:“那就再坐一会儿。”
苗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反正就是特别生气。
“你给我找个夫家吧,我嫁过去就生宝宝,还要生十个!”
少年瞪着桓雁之,乌黑的眼珠在烛光下亮晶晶的,嘴巴嘟得老高,见桓雁之半天都没反应,气得眼泪直掉。
“我以后……呜,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哇……”
桓雁之:“饭食既用完,便回家吧。”
用抱小孩的姿势抱起少年,无视众人的侧目,稳步走出了风月楼。
二楼栏杆处,一身着暗粉绣百花锦袍的少年探出头向下张望,视线落在了苗苗的脸蛋上。
少年双颊绯红,泪痕未干,乖顺地搂着青年的脖颈,在一众迎来送往的脂粉间格外惹眼。
他开口朝老鸨喝道,“有新鲜货都不同我介绍?你这风月楼是攀上别的靠山了?”
老鸨赔着笑,听少年这不阴不阳的话,心下一惊,忙也探出头去看,就见苗苗那秾丽的眉眼在灯火通明的街市间有如日月之辉,叫人移不开眼。
“桓君,奴这里的美人都是先让您过目,哪敢专断?那少年是今日来这里吃酒的客人。”
她心中无奈,那少年模样虽天真烂漫,也不通建邺礼仪风俗,可身上穿的是十金一匹的厚云锦,腰间的海浪纹更是百年世家养出的绣娘才有这等精巧的绣工,风月楼哪里养得出这般奢靡的兔儿爷?
桓兴鲁:“那他是谁?”
这桓兴鲁仗着自家伯父是天子,在建邺城中作威作福,手段阴险,少年怕是要遭殃。
老鸨心下为少年可惜,但还是如实答道,“奴也不知,他身边的公子称呼他——苗苗。”
苗苗抱着桓雁之的脖颈,就是不肯上马车。
“我想吃糖糕,不想回去。”
桓雁之:“天色已晚,明日再吃好不好?”
苗苗摇头:“不要,我就想今天吃,雁之,买糖糕……呜……”
', ' ')('桓雁之:“给你买糖糕,给你买。”
青年付过钱,站在摊边等糖糕出笼。
易卓远远地跟在后面,并不靠近。
他才站了一小会儿,边上便来了个衣着体面的妇人向他搭话。
“以前都没见过你,是新搬来的吗?”
桓雁之:“算是。”
妇人笑道,“我家就在这附近,土生土长的建邺人,崇宁路尽头最里边一家就是。”
桓雁之了然,崇宁路住的多是高官显贵,最里边的位置不算好,但也搭上了四品的官勋,是朝中太医院林府的住处。
林大人年少时正逢战乱,子女皆尽夭折,老来得了一女,宠得如珠似宝。
林夫人见桓雁之没反应,以为他不清楚京中林家的情况。
他家只有这么个女儿,貌美知礼,陪嫁丰厚,京中子弟踏破了门槛。
“这是你弟弟吗?多大啦?”
桓雁之迟疑了下,“十六岁。”
林夫人乐得开怀:“我家小女儿今年也十六岁。”
桓雁之浅笑了下,并不接话。
林夫人浑不在意,继续套着近乎,“你应该是娶亲吧,小孩多大啦?不管什么时候父母总是操心孩子的,我那女儿,模样标致,性情也不错,可惜就是眼光太高了,一直挑到现在都没成婚。”
苗苗的耳朵竖了起来,这说的不就是雁之嘛,眼光高,不成婚。
他这么好看,雁之都不为所动……
桓雁之原本缓和的脸色更沉了。
林夫人越看苗苗越满意,她可不像桓兴鲁那个草包,以为苗苗是兔儿爷,打眼一瞧,她便知苗苗应该是建邺世家的旁支,与她女儿正相配。
“她呀,就喜欢丰神俊朗的少年郎,说要像太子那般好模样的,旁的无所谓,你说这京都哪有像太子那般的青年才俊?”
苗苗板起脸,原来是也想给太子怀宝宝的人。
“她有我好看吗?”
林夫人被问得一怔,“当然不如小公子俊秀。”
苗苗:“我是燕家燕茂的外甥,她家世比我何如?”
林夫人没想到苗苗竟然是燕家主支的小外甥,可那个颜渥,不是去世了吗?
“自是稍逊于小公子。”
苗苗满意了,贴到桓雁之耳边嘟哝,“……你娶她还不如娶我。”
灯火如昼,微风轻拂。
桓雁之被苗苗突如其来的话打得措手不及。
如果他能自己选的话,娶林夫人的女儿并不算违制,可若是娶苗苗呢?
苗苗接过摊主递过来的糖糕,咬了两口,“雁之,你要尝尝吗?”
桓雁之:“不尝了。”
有些东西尝过了就忘不掉,锥心刺骨,徒增烦恼。
苗苗醉意上头,捧着青年的脸道,“雁之,你真好看。”
少年说完就亲了下去,游鱼一般的小舌舔着青年的唇瓣,挤进青年的牙关,把咬过的糖糕递进了青年的嘴里。
林夫人震惊在当场。
少年的姿容那般出众,可惜眼睛不好使。青年背影挺拔,清贵不凡,可那张脸却是面色姜黄,颊边多痣,怎么都跟好看搭不上边。
唉。
就算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也不能找个这样的啊!
风月楼。
桓兴鲁的眼神还黏在少年身上,待看见苗苗俯身亲上青年的唇时,胯下的性器瞬间昂起。
这么漂亮又主动的小玩意儿,摊在这等油盐不进的木头身上太可惜了,要是他的话,早把人带回家好好肏弄了。
苗苗松开青年的唇,“甜不甜?”
桓雁之:“很甜。”
苗苗又咬了两口糖糕,“很甜吗?我吃着不怎么甜啊。”
桓雁之的耳朵烧得通红,面上浮现出窘迫的神色。
“可能是糖没撒均匀,刚才吃的那口糖比较甜。”
“我看着挺均匀的呀,”苗苗又转了下糖糕,递到青年嘴边,“你再吃一口。”
桓雁之沉默地抱着少年,半晌后开口,“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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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府大门紧闭,木制的门上明显刚刷过红漆,铜环也是今年时新的样式,门廊下挂着两盏精致的灯笼。
灯笼的纸面竟绘着多子多褔的石榴蝙蝠缠纹,内里衬着红纱,看着喜庆极了。
少年在风月楼说的话如在耳畔,“你给我找个夫家吧,我嫁过去就生宝宝,还要生十个!”
桓雁之静默地看着那两盏红灯笼。
苗苗是小石榴精,说不定真能生十个。
大门“吱呀”一声就开了,桓雁之抱着少年回了卧房。
卧房入眼便是鲜明的红色,堆绸缀彩,好似喜房。
他知道少年喜欢红色,却也不知他喜欢到了这种程度。
桓雁之打量了一圈,将少年放在床上,静静地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
', ' ')('少年翻了个身,拽住他的衣袖。
“雁之,之前说不理你是骗你的。”
“雁之,我没想找夫家,也不怀别人的宝宝。”
“雁之,我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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