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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雁之见到苗苗那故作委屈的脸,便知道问题不大,放下心来,朝着少年的方向走了过去。
苗苗怕呀,要是桓雁之走过来,看见这一地的狼藉,那不就穿帮了吗?
他连忙冲出去抱紧了青年的腰,颤声道:“雁之,我害怕,我们走吧。”
桓兴鲁此时躺在地上,看不见少年的表情,也能知道少年是如何装得娇滴滴地往桓雁之的怀里扑。
他是看错了人,少年和桓雁之就是天生绝配,一个爱装,一个爱演,难怪能凑成一对!
解赞痛苦地捂住眼睛,下面的情形简直没法看。
苗苗变脸变得快也就算了,桓雁之还真当回事一般,温声地哄着苗苗。
啧。
啧,啧,啧……
桓雁之牵着苗苗往外走,“别怕,我带你回家。”
少年挤出两滴眼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易卓往房间内走了两步,待看清屏风后的情形,也有些说不出来话,太狠了,太狠了。
不过更多的幸灾乐祸,昔日桓兴鲁往他们家桓君身上泼脏水,桓君碍于陛下不向桓兴鲁动手,如今桓兴鲁拐带苗苗自找苦吃,真是报应。
走出风月楼,苗苗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啊,他是出来找仇潮生的,但他把仇潮生忘了。
苗苗:“现在不能回萱院,我得去找仇潮生,薛昆把他藏起来了。”
桓雁之一点就透,“薛昆利用仇潮生把你引过来的?”
苗苗:“对啊,他肯定是想找我出气,但我没看到他人,就只看到那个病怏怏的小子。”
桓雁之知道他口中病怏怏的小子是指桓兴鲁,“你一个人怎么找?我让暗卫去寻吧。”
苗苗:“好。”
桓雁之:“仇潮生不会有事的,薛昆如果是想利用他引你上钩,他应该不会有危险。”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苗苗听着桓雁之的絮絮叨叨,突然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
停下脚步,掀开桓雁之遮面的纱帘,亲了上去。
“雁之,你最近话多了好多哦。”
秋风轻拂。
街道两侧的落叶被风吹得哗啦哗啦地响。
幼童在街角打闹,妇女们坐在门槛边缝着冬衣,时不时往小孩们玩闹的地方看上一眼。
桓雁之被亲得身形一僵,少年的绵软和热气涌过来,勾得他心跳加速。
他还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和苗苗这般亲密过,想说不合时宜,又止了声,反而卡住了少年的腰,深吻了下去。
解赞看着两人黏黏糊糊,直叹桓雁之也会有如此不遵礼法的一天。
桓雁之亲了许久,见少年的脸都憋红了,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少年的腰。
苗苗勾住青年的手指,低头踢着地上的枯叶,露出一截泛着粉的脖颈。
“先回颜宅吧,等找到仇潮生,我们再一起回萱院。”
桓雁之讷讷地点头,表示同意。
苗苗摇了摇青年的手指,“好不好呀?”
桓雁之顿了下,才道:“好。”
易卓跟在后面,不敢出声打扰,但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兴奋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解赞看着易卓的背影,无语地飞身跟上,主子谈恋爱,做属下的居然比本人看起来还激动。
不多时,苗苗和桓雁之便走到了颜宅附近。
青年远远便见颜宅的侧门旁拴着一匹白马,看着还有些熟悉,近看果然眼熟,这不是上舍夏从姜的宝贝——踏雪良驹么?
桓雁之语气犹疑,“苗苗,这匹马是哪来的?”
苗苗:“啊,马厩里顺手牵的啊。”
少年想想又觉得不对劲,“嗯,就借一下,回太学就还了。”
“……”桓雁之没说什么,跟着苗苗进了院子,摘下帽子道,“你若是要用马,可以牵我的,马厩边上有人看守的一侧,里面有匹乌黑的毛色油亮的追风,便是我的马。”
苗苗:“嗯,下次骑你的。”
桓雁之:“下次出门要同我说,知道吗?”
苗苗仰头,“我本来想同你说的,但解赞说他要保护我,传消息不是他干的活,就没告诉你。”
解赞:“……”
当他听不见是吧。
桓雁之沉默半息,“我给你再派一个暗卫。”
苗苗:“比解赞厉害吗?”
桓雁之:“自然是不如的。”
解赞可是大邺首屈一指的刺客,武艺超群,易卓的武功虽高,但远不是解赞的对手。
苗苗:“那就算了吧,解赞连我都打不过,要是比解赞还差,要他干嘛。”
解赞和易卓感觉膝盖同时中了一箭。
桓雁之面前浮起温柔的笑意,“让他给苗苗跑腿。”
苗苗:“嗯,那你管管解赞吧,我使唤不动他,让他给我跑腿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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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雁之面色为难。
解赞气哼哼地摇了两下树枝,还没人敢让他跑腿呢。
苗苗:“不行啊?那就换一个吧,解赞给你用,换个人给我跑腿。”
桓雁之:“我用不着,还是苗苗留着。”
苗苗颇有些嫌弃,“我也用不着。”
解赞叼了片树叶,跟在后面对着两人呲牙咧嘴。
易卓往解赞的方向瞧了一眼,低头偷笑。
桓雁之也笑,“嗯,要是没他保护苗苗,我不放心。”
苗苗:“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他。”
桓雁之低头亲了下少年的脸,“苗苗真好。”
正在此时,出去寻人的暗卫也回来了。
仇潮生没被薛昆抓走,离开太学只是因为母亲病重,家中无人照顾,所以请假出了太学。
青年性子孤僻,所以太学中的学子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苗苗总觉得有诈,仇潮生的母亲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这个时候生病,肯定是薛昆在捣鬼。
不过听见仇潮生没危险,他也就放下心来,这才觉得饿得慌。
苗苗拉着桓雁之在颜宅用饭,“我这里可没有白米饭和小菜给你吃,我吃什么你吃什么。”
桓雁之:“好。”
颜宅的餐厅不似少年的卧室一般大红喜庆如同婚房,但也布置得花团锦簇,各式用具陈设摆了一屋子,不算拥挤,但也比萱院显得温馨得多。
两位侍女进进出出摆好饭菜,各式时鲜摆了一桌子。
苗苗把鱼夹进桓雁之的碗里,“雁之,你最近有点奇怪。”
桓雁之浅尝了一口,“有吗?”
“有,”苗苗想了想,“你爹不是不让你出门吗?怎么跑下山来了?特意来找我的吗?”
桓雁之端碗的手一顿,“嗯,特意来找你的。”
苗苗高兴了,连吃了两大碗。
“以前都是我巴巴地去萱院找你,这是你第一次特意来找我。”
桓雁之:“以后换我找你。”
苗苗摇头,“雁之,你要是想见我,差人和我说一声,我就跑去见你啦,你有自己的事要做,我又没事做。”
桓雁之:“那我要是没事做呢?”
苗苗思忖,雁之怎么会没事做呢?要是雁之跟着自己回太白山,就没有事情做了。
“那也不用你跑来见我,我比你跑得快,我去见你。”
桓雁之给少年擦着嘴角和手指,听了少年的话,轻轻“嗯”了一声。
“傻苗苗。”
苗苗:“我才不傻,我聪明着呢。”
桓雁之勾起唇角,“对,是雁之说错话了,苗苗聪明。”
苗苗:“本来就是。”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桓雁之的护卫便把仇潮生带来了颜宅。
仇潮生同桓雁之对视了一眼,“桓君安好。”
桓雁之会意,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练字的苗苗,“你先练着,我同仇生说几句话。”
苗苗应好。
这是仇潮生第一次真正见到少年和桓雁之的相处。
他以为都是苗苗痴心一片,不撞南墙不回头,却没想过桓雁之也有这般温柔宠溺的时候。
以往见到桓雁之时,青年的态度虽礼貌平和,但骨子里却透着股疏离冷淡,一点也不似现在,眉眼俱是春水。
桓雁之走到院中的僻静处站定,示意青年开口。
仇潮生眉头紧皱,开门见山道:“在下内舍仇潮生,请太子相助。”
青年说完便是一拜。
桓雁之:“是内舍学籍之事,还是你母亲之事?”
“皆有,”仇潮生低头,“在下并不愿离开太学,在下的母亲身体硬朗,不可能一下就生此重病,大夫查验不出原因,在下以为有人从中作梗,请求太子保护在下的母亲。”
桓雁之心知此事由苗苗而起,仇潮生向他求助理所应当,但以他对仇潮生的了解,青年应该是张不了这个口的。
“看来蔡夫子教了你不少。”
仇潮生低头沉默。
桓雁之:“孤并非责怪你,只是觉得你这样比之前要好很多,你若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请人相帮是第一步,一个人终难成事。”
仇潮生:“谢殿下提点。”
桓雁之:“不必言谢,本就是无妄之灾,此事若追根究底,也是因孤而起,是孤牵连了你们母子。”
仇潮生跪地向桓雁之行了大礼,“殿下恩德,仇生无以为报。”
桓雁之朝苗苗的方向看了一眼,“起来罢。”
见仇潮生的神色还是莫名慌张,压低声音道,“若是薛昆用你母亲威胁于你,欲对苗苗不利,不必理会,有一便有二,无穷尽也,你母亲的事我自会处理。”
仇潮生没料到桓雁之竟然如此敏锐,竟能猜到薛昆的作为。
“殿下圣明。”
', ' ')('傍晚时分,三人一同回太学。
桓雁之和苗苗同乘一骑,青灰底的披风把少年的身形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苗苗:“我不要披这个,一点都不好看。”
桓雁之:“晚间风大,不披会着凉。”
苗苗用下巴指了指仇潮生,“他也没披。”
仇潮生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觉得有些冷。”
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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