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洛书逼她跳下了不苦崖,她与宫洛书肯定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而自己,在这件事中,只是一个无辜的,差点被强|暴了的可怜女孩。
说起章含微,白淼的师父不得不好好夸奖白淼一番:“你这件事做的很好,都说宫洛书对自己的小师妹爱护有加,竟然会为了你亲手把自己的小师妹给逼下了不苦崖,说实话,你玉阳子师叔跟我说起这件的时候,我都没敢相信。”
白淼没有作声,那个时候的宫洛书的确对她很好很好,他事事都愿意护着自己,而对章含微也是一副冷淡的态度,完全看不出传闻中的那般爱护。
白淼考虑了一会儿,对她师父说:“他们已经知道了章含微是被冤枉的,也可能知道我当时是装出来的。”
白淼的师父却是笑了一声,安慰白淼说:“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据来,你就是无辜的。”
白淼点了点头,她师父说的很有道理,那些想要“强|暴”她的人都已经死了,谁知道那些人是她自己找来的的呢?
附在白淼身上的宫洛书听到这些话整个人都要疯魔了,也就是说当初白淼根本没有被人侮辱,或者说那些侮辱她的人是她自己找来的,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将章含微从他们身边逼走?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怎么可以这么做!
这一次,宫洛书没有办法再给白淼找借口了,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表现得那么明显,他在白淼的面前大献殷勤,向她表达自己的爱意,并且冷落着章含微,从章含微来到白鲸州几乎就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如果章含微真的是被冤枉的,那前世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是不是也是白淼在操控之下,宫洛书不敢再想下去了,想的越多,越觉得自己之前的所做作为像一场笑话。
可是他不能轻易就否定了白淼对自己的爱,这不仅仅是对白淼的侮辱,也是在否定他自己的存在。
白淼也许是有苦衷,如果宫洛书现在仍然有一具身体的话,他的两只眼睛一定是通红着的,他手背上的青筋曝起,眼球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说啊,把你的苦衷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我就相信!
他不断地怒吼着,然而白淼完全听不到他的声音。
白淼捂着自己的胸口,刚才弱了一点的疼痛现在又一次剧烈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正在被一根小小尖针不断地刺着,在鲜血刚流出来的时候又往上泼了一锅的热油。
她颤抖着伸手将桌面上的药瓶拿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倒出来六七粒小药丸,一口气全部吞了下去,她的疼痛总算平息了一点,但是对上元真人,对逍遥派的怨恨却是更深了。
白淼的师父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白淼的脑袋,对她说:“你表现得很好,上回在逍遥派的时候你看你一哭,逍遥派的那些个伪君子们就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了,这是你的优势,你在他们的心中永远都是一个弱者,你只要将自己表现更加弱小,他们那些自诩正人君子的人就都不会对你动手了。”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师父知道你留在逍遥派是想要找到宫洛书,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被送进司刑室的,你不愿意说也就算了。可你看看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那个宫洛书对你有一点怜悯吗?没有啊淼淼,下一回,不要再对那个宫洛书心软了。”
白淼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反驳她师父的话,可是最终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师父看到白淼这个样子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白淼:“你是真喜欢那个宫洛书?”
白淼沉默了半晌,回答说:“从前是。”
接着问道:“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了?”
白淼再次沉默了,她望着桌面上的那一豆烛火,恍惚中好像看到了在白鲸州的宫洛书,她对这个青年一见钟情,幸运的是,这个青年似乎也是爱着她的,他们在白鲸州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岁月。
虽然有的时候,青年对她的态度会突然变得冷淡,甚至夹杂着厌恶,但是白淼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以为总有一天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没有,后来啊……
什么都变了,她爱着的青年对她不屑一顾,在听说她为了见他一面进了司刑室那种人间地狱后,也没有多给她一个怜悯的眼神。
她摇摇头,诚实地回答说:“我不知道。”
“你跟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可能,你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喜欢他,”白淼的师父叹了一口气,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对她说,“你应该知道,你的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他即使对你好,也可能是想利用你来伤害你的父亲。”
“……”白淼痛苦地捂着脸,重复着那句话,“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好好想想吧,”白淼的师父看着白淼如今的样子,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说,“你厚得师叔已经出发前往逍遥派去了,会为你讨一个说法的。”
白淼放下双手,抬起头来,开口问道:“老祖他……现在怎么样了?”
她师父回答道:“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大碍,如果逍遥派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老祖也会亲自出面的。”
白淼嗯了一声:“谢谢师父。”
“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我先走了。”她师父转身向着门外走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白淼一个人了,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白淼趴在桌子上,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画上人的脸庞。
有时候她都在想,会不会是宫洛书给她下了蛊,所以她才会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白淼的心口再一次疼痛了起来。
这种镇痛的药随着吃下去数量的增加,效果只会越来越弱,到最后一点用也没用了,怪不得那些那些进入司刑室的人即使最后有命活着出来最后也要发疯了,日日承受这样的痛苦谁能不疯!
现在的宫洛书,对白淼的痛苦已经完全看不见了,白淼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无辜,她同样地恶毒,会为了利益而陷害另一个无辜的人。
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他记忆中纯白无瑕的姑娘原来与他最痛恨的人并没有什么两样,那她后来又为什么要救下自己呢?赔了命也要救下自己?
想到这里,宫洛书的心一痛,这个姑娘就那么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而他只能看着她死去,连用一身修为给她换来的救命药都被章含微夺了去。
他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如果章含微完全是无辜的,那么崔见月又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难不成是白淼和崔见月一起撒谎污蔑了她?
宫洛书陷入了沉思之中,连白淼的呻|吟声都听不见了。
静清宗的人吆喝了好几天,终于来到逍遥派了。
来的是厚得真人与玉阳子,他们这回是来兴师问罪的,所以一路上都没有给逍遥派的弟子们一个好一点的脸色。
他们一路来到了敬事峰的承华殿中,掌门与几位峰主早已经再次等候了。
厚得真人来到承华殿内,开门见山直接就道:“白淼怎么说也是我静清宗的内门弟子,你们逍遥派就这么随便把她送去了司刑室,未免欺人太甚了些!”
这件事是上元真人惹出来的,掌门轻轻咳嗽了一声,叫了坐在一旁的上元真人:“上元?”
上元真人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厚得真人,垂下眸子,问道:“怎么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