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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鸢倒风一夜,到四更天儿时,屋内才消停下来。
外面中了迷药的下人也醒了不少,他们只是以为自己太累在值夜的时候睡了过头,左右看了看,发现无人便离开了。
而李承望则是昏睡过去。
一直到隔日,日上三竿才苏醒。
刘烨珩今日要给沈子安诊脉,来时等在他屋前,见人未曾出来便敲了敲门。
李承望便是在这敲门声里软着身子从榻上不情不愿爬了起来,脑海里攸地闪过一些画面,他的身子一顿,红晕爬上眼尾。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昨夜被下了药,所以他并不记得那确实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以为自己是太久未曾做这档子事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又看向自己身下,晨起便有了反应…
门外的刘烨珩又敲了几下,“景王殿下可醒着?”
“啊……”应了一声后,李承望扶着有些酸痛的腰准备去开门,只是脚刚沾地,便软了下来,噗通一声摔着了。他疼的咬紧了嘴唇,呻吟声也溢了出来:“好疼……”
怎么会这么疼……?
甚至是那个地方,就好像昨夜被凌虐过一样。
“殿下?”刘烨珩听到痛呼便推门进来了。
“怎的如此不小心?”他将摔在地上的小世子抱了起来,重新放回榻上,“既然身子不舒服,便再歇息一下吧,我来只是想告知殿下,稍后会去沈公子那儿。”
李承望是有些不喜欢这个大夫的,但是他对自己有恩,即便是不喜欢,他也不会表现在面上。
他不自然地抽回手,刚刚那一抹药香让他觉得头晕,还有些恶心,“唔……”
晨起时他便觉着有些不舒服,爬在床上好一会儿。
他捂着嘴迈过头,干呕了好一会儿。
刘烨珩眸色变得深沉邃厉,他盯着小世子苍白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试探性地问:“殿下近日可是吃坏了东西?”
“许是舟车劳顿,还未曾适应过来。”连李承望也未曾往那方面去想。
刘烨珩却是一眼便瞧出了端倪,他探手按在小殿下的手腕上,在对方强烈的挣扎下脉出了…
他后退两步,拱手行了一礼:“冒犯了,殿下。”
门外侍女刚好端了盥洗水进来,李承望双耳泛着红,衣衫不整地一脚踹在刘烨珩腿上,“你……!”
“你是什么意思?!”
刘烨珩正了正衣衫,应道:“恭喜殿下,您....有喜了。”
他脉的向来不会有错。
只是…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若是孟曲小将军的,那便是皆大欢喜了。
因着刘烨珩的话,小世子又请了好几个大夫来诊断,最后得出了一模一样的结果。
他确实是有了。
“真的?”他喜上眉梢,手放在腹部不住地摸来摸去,可那底下四个大夫的话却又将他的心绪拉入泥潭。
“只是殿下身子亏损,孕初切不可进行房事。这几日都需卧床修养,老夫会为殿下开些安胎药……”
那老大夫又交代了一些有的没的。
讲的李承望都快要睡着了。
刘烨珩将人送走后,便返回了小世子的宫殿。
这么一忙活,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刘烨珩道:“殿下好生修养,臣去为沈公子号脉。”
他刚抬脚,李承望便将他叫住:“刘大夫,本王有孕一事…你,你与子安透露一二。”
若是猜的没错,这个孩子,是沈子安的。
那药物的时效是三日。
他是在最后一日才跟孟曲……圆房的,应当不至于会怀上。
小世子有孕一事很快便传到了边疆孟曲耳里,他刚好打了胜仗,朝廷召他回京。
孟曲回京复命之后便被当今圣上收了兵权,最后只拨给他三万军队让他回楚地守着,说得好听是放他回去跟李承望团圆。
朝堂上的武官都知道,这是将他前路给斩断了。
不过孟曲并未介意,他已弱冠,前几年一直在战场上待着,如今有了家室,自然更想跟自己的爱人待在一起。
飞鸽传书不过半月,孟曲便抵达楚地。
到时李承望在门口迎接,他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想过去将人抱住,可张开双臂却又收了回去。
旋即他想到,李承望心悦的人是沈子安。
而他跟李承望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心头很快染了霜寒和失落。
而小世子却一反常态,跑过来扑进了他怀里。
他张着手臂不知道该不该去抱,因为此前收到过家书,小世子有孕了,男子怀孕是险中之险,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便将人给碰坏了。
小世子却窝在他怀里很久未曾出来,待抬起头时孟曲便瞧见那双通红的眼睛。
他被这一幕弄得不知所措。
', ' ')('忙问怎么了。
“谁敢欺负我们小殿下?”眼神扫过一众侍卫和侍女。
只见小世子的鼻头红红的,鼻翼轻轻煽动,“小曲……”
进了景王府孟曲才知,是沈子安病重了。
这半月以来,先是小世子有孕,后是沈子安病重,李承望的身子已经大不如前,情绪极度不稳,大夫说很有可能会滑胎。
吃了无数药,这才堪堪保住腹中胎儿。
孟曲回来之后日夜都陪着他,小世子倒是无碍了,只是那沈子安如今是个病秧子,也不知得了什么病,他拦着二人相见倒成了罪人。
————
已三月有余,连刘烨珩都说并无大碍,只是孟曲实在太过小心,李承望有些受不了,这些日子他连下床都会被抱着……
“我要去看子安…”
他靠在孟曲胸口,素指紧紧揪住对方胸前的衣襟,声音软了下来,“好不好?”
孟曲颔首,“嗯。”
他垂头看着小世子的脸,“不过我得抱着你过去。”
李承望:“……”
也行。
反正孟曲不介意不尴尬,他便也不会有任何的尴尬。
到了院落,里面侍女正在打扫花草,见他们来忙跪下行礼,孟曲抱着小世子进了厢房。
榻上人面色苍白,这么个病秧子竟也足足吊着三个多月,若非在景王府,怕是早便死了。孟曲拧着眉将小世子放下,他喜欢李承望,但心也不会宽到可以容忍这么一个戏子。
只不过不在乎是因为沈子安是个病秧子。
他有什么可争的。
孟曲的手掌轻轻覆在小世子头顶,眼底柔情蜜意:“去陪他一会儿吧,我去外面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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