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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不愿意外人提起来时, 会说一句“兄弟俩因为恋爱,把秦家老爷子气死了”。
所以哪怕晏雪内心再渴望,都在小心翼翼地寻找更好的时机。
车子开得飞快,一盏一盏地路灯过去。
晏雪悄悄观察哥哥凝重的神色, 仿佛感同身受了哥哥肩上的责任与心间挥之不去的阴翳。
他郑重其事地握住哥哥的手, 看着他深沉的眼眸,“哥哥,这件事,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他都不敢想象, 哥哥在告知爷爷这件事后,是如何独自承受所有。
秦勖的手指按了按小猫的手背。
他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小猫的所有顾虑, 也一直相信,告诉老爷子事实的时间,其实并无关系。
因为不管怎么说、什么时候说,一定都会出事。
秦勖看到了小猫眼底对自己的关切与温柔,垂眸将脸颊贴上去,一字一顿地解释:“是哥哥,忍不住要告诉爷爷。”
以后小猫就不需要处处谨慎,他们之间也不必有所顾忌。
一簇车前灯滑过轿车的后视镜。
开车的司机在眨眼的瞬间,看到后排两位少爷过分亲昵的动作,一下子直瞪瞪地看着车前的路。
等到医院。
司机下车开车门时,留意到大少爷手上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的戒指,眼皮子一跳,再转一眼,小少爷的手上也有一枚同样的戒指。
有关于老爷子为什么突然进医院,司机心里的猜测,呼之欲出。
不过,他在秦家供职多年,知道秦家这些年的大小事宜,除了惊诧之外,竟分秒间就说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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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病房的客厅。
晏雪有些坐立不安,生怕老爷子今晚有个闪失。
周管家也如司机一般,在为老爷子惊吓紧张之余,瞧见两位少爷的戒指。
他的反应堪称如遭雷劈,好在他日日早睡早起、勤加锻炼,因而身体康健,并无两眼一翻的可能。
秦勖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小猫嘴边:“喝一点。”
晏雪乖乖地抿了两口,看见面色惨白的周管家,也觉察到他的异常。
他有心,将手掌往腿侧移了几分,但被哥哥紧紧地握住,手指被指腹有力地一一揉碾而过。
——哥哥好似在告诉他,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等医生做完检查,说老爷子气血攻心,已经清醒。
“这半年老爷子深居简出,养得好,身体没有大碍。”
晏雪松一口气。
秦勖揽着他的手轻轻地拍了两下肩,让他安心些。
一旁的周管家,想起老爷子偶尔想起自己的儿子、儿媳,沉痛地慨叹,“我这条命啊是真硬”。
此刻,他有些后怕地想,老爷子这话倒也是没说错。
秦老爷子自己都没料到,晕过去之后,没第二次中风。
他脸色不大好,尤其是在兄弟俩走进来的时候,直接闭上眼睛。
周管家看得分明,往旁边站了站。
这是家事,他不好参与,“那老爷子,两位少爷我先出去。”
秦勖点了下头。
门关上后,晏雪为难地看着闭眼的老爷子,朝哥哥眨眨眼,怎么办?
秦勖平常语气道:“爷爷。”
秦老爷子陡然睁开眼:“你给我安排出国。”
眼不见为净。
晏雪抿了抿唇。
秦勖道:“我刚才说过了,婚宴的事情,还得爷爷做主。”
晏雪吃惊地转向哥哥,两隻耳朵嗡嗡作响。
“婚宴”?!
房间橙黄的灯光照在秦勖脸上,在他标志性的灰瞳眸里形成浅浅的异色光晕。
晏雪仿佛像是回到六岁那年,第一次出现在秦家,随后在医院醒来那一晚。
他清楚地记得,那一晚,哥哥坚定地说,要把他留在秦家大宅。
秦老爷子刚醒过来,气短,先是深深吸口气,再骂道:“你这个不孝子孙!”
秦勖望着老爷子的面色寂寥,隻说:“秦家的不肖子孙太多,也不差我一个。”
晏雪拽紧哥哥的手用力晃了下,他害怕爷爷又晕过去。
秦老爷子浑浊的视线扫过秦勖又扫过晏雪,必须要承认,兄弟俩生得是好,可不是太好了?!
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也许他不能完全琢磨透晏雪,但对于秦勖,他心知肚明。
这世界上的事情,不分大小,隻分秦勖想和不想做,没有他做不成的。
隔半晌,老爷子才咬牙切齿地说:“婚宴办完,我就出国,以后你们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
这急转直下的态度,让晏雪目瞪口呆。
爷爷居然会答应让他们办婚宴?
秦勖转而看向身侧表情精彩又丰富的小猫:“为了让爷爷早点出国,我们明天去领证?年前办一次婚宴?”
', ' ')('晏雪的聪明脸蛋上难得露出呆萌表情,声音特别轻地发出不确定的询问:“哥哥,是在……求婚?”
这两个字,也太超过他的认知了吧?
但又完全踩中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渴望。
结婚后,他与哥哥就是合法的夫夫了。
秦勖颔首,郑重地道:“嗯,秦勖在跟晏雪求婚。”
这是第一次,晏雪听见哥哥这样将两人的名字并列。
他的眼眸来回闪烁,一下子没忍住,都忘记爷爷躺在病床上,激动地跳起来扑进哥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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