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光落到她那明显被浸湿的裙摆后,他脸色忍不住沉了沉。虽知内宅女人是非多,但也仅仅以为是妻妾们为了争夺同一个男人而争风吃醋,不想今日他这皇子妃却昏了头,竟然对大臣们的家眷下手。
因生母出生低微,常被人诟病是以色事人才得了贵妃之位,二皇子也因此受了牵连,在朝堂上总是被言官针对。
正是因为如此,二皇子才为了做好表面功夫,温和有礼,礼贤下士,常与文人交际。
连家中妾室陈明珠要落胎,他都只能带来这别院处理,回去好说成意外遮掩过去。
言官们时刻盯着他,正愁找不到把柄,二皇子妃却上赶着递?
这让二皇子如何忍得,不过就是个皇子妃,竟然敢对朝堂大臣的家眷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事,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后娘娘?
他在前头想方设法的拉拢人,二皇子妃却在后院拆台。
“即是季夫人不舒服,那季大人便先带季夫人回去吧。”
二皇子的脸色明显比刚来时冷了好几分,脸上的笑意全然不见了,心里本就因陈明珠这胎而对二皇子妃不满,当下更是连副好脸色都不想给。
外人不知还以为是二皇子是在对季林钟不满,常年相伴于二皇子左右的人却是知晓他动怒了。
“多谢殿**谅。”季林钟拱拱手道谢,说完朝温淑琳伸出手,“嫂嫂,来。”
站了快一下午,中途没有歇息过,温淑琳的腿早已麻木不堪,她不敢迈的太大步,胆小会摔倒,只能小步小步的朝他走去。
等到快走到他身边时,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子终于忍不住晃了晃,一个趔趄往前扑去。
苏永文当下忍不住了,想要上前扶她,却被季林钟抢了些,“嫂嫂,我扶你。”
“多谢小叔。”温淑琳白着脸,任他扶着,垂眸不敢看四周人的表情,她怕别人看出他们之间有什么。
一路出了主院,季林钟见她脸色惨白,终是忍不住打横将她抱起。
温淑琳顿时急了,扯着他的衣服,“小叔,快放我下来。”
“嫂嫂莫怕,不会被人看到,刚才都知道你脚受了伤,便是被人看见了,别人也只会以为是旧伤发作。”
季林钟说话时面上并无表情,但温淑琳偏偏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怒意。
知道在争也争不过他了,温淑琳只得任他抱着一路回了小院。
刚一进院子,季林钟便吩咐柳眉去短些热水来,而自己则是一路将她抱到屋中,亲自替她脱下鞋袜,将那冰冷的脚捂在自己胸口。
“嫂嫂,可好些了?”
温淑琳轻“嗯”了一声,心里有些感动,忍不住落下泪来,忙低头拭泪。
“都怪我不好,让嫂嫂受了委屈。”季林钟忍不住上前亲了亲她的眼睛,将那泪水舐去。
温淑琳哽咽的小声道:“不关你的事。”
李如是这样针对她,定是因为苏永文,当初也是她自己要与苏永文来往的。
柳眉端来热水,季林钟接过后放到地上,将怀中捂得有点温度的脚放到水中搓揉着。
等到那白皙的玉足有了些血色,他又亲自擦干,替她按摩着麻木的小腿。
两人在房间用过晚饭,到了晚上,季林钟直接宿在了这里,温淑琳以为他又想……但他只是静静的抱着她。
等到她迷迷糊糊的快要进入睡梦中时,她只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嫂嫂,今日是最后一次让你受委屈了,以后谁都不能在欺辱你。”
第六十七章
翌日, 从西灵山回京城的路上,柳眉与白柳坐在外头驾着马车。
温淑琳靠在车壁上有些心不在焉,陈明珠被暂时留在山上将养养身子, 下次再见时, 也不知她会是何模样。
季林钟见她面色不好, 还以为是因为昨日被欺负了, 今日还有些不郁,“嫂嫂在想什么?可是还在气昨日我来的太晚?”
温淑琳抬眸看了他一眼, 又透过缝隙去看窗外,不知怎的把心里想的给说出了口:“若是我一直纠结过去,怕是早就想不开了。”
那些被季林钟怀疑的日子她从未忘却,只是暂时被深深的埋在了记忆里。
反应过来的温淑琳改口道:“我只是在想陈明珠能熬得过今年吗?”
月份已经那般大了,还要被逼着打掉, 没有当时便一尸两命已经是好运了。
若是让她遇到这种事,她又会怎么办呢?撕个鱼死网破?
季林钟默了默, 陈明珠是必死无疑的,只是早晚问题,早点去了,也免得与他联合做的那些事以后被二皇子追究, 去的晚了怕是……
“若嫂嫂喜欢她, 舍不得,我可想法子将她救下。”
他敢这般说,便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也有一定的把握, 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那便是外人不得而知的事情。
温淑琳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但也知道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轻松容易。
她只是诧异自己对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那将来她等到她想离开的时候, 还能顺利离开京城吗?
“小叔,”她轻轻的唤了一声,“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从今日她从陈明珠那头出来,她情绪便一直不好,他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不安,但现下看来,很明显与陈明珠关系不大。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