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有些难为情,可她又疼得厉害,只得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唇瓣,支支吾吾道:“痛、痛经了……”
她不会经常痛经,可只要痛起来就要死要活的。
陆言修坐在她旁边,帮她盖好被子,又熟稔地握住她的双手帮她取暖:“带药了没有?”
他的动作极其自然,根本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苏棠哭丧着脸朝他摇了摇头。她已经很久没痛经过了,出门的时候也没想着这茬儿带治痛经的药。大概是前两天陪小桃酥下河抓鱼的时候贪了凉,后来又有些淋雨,搞得这回痛经了。
她的双手渐渐回了温,陆言修这才松开塞进被子里。他伸手帮苏棠擦掉额角的汗,温声道:“我去帮你煮些红糖水。”
苏棠窝在被子里,虚弱地朝他点点头。她一双杏核眼里氤氲着雾气,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见陆言修走出屋子,小桃酥也趿上拖鞋跟了上去。
“爸爸,爸爸,妈妈怎么了?”
陆言修在厨房翻箱倒柜找着红糖,没有看跟过来的小桃酥:“妈妈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哦……”小桃酥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又抬头问他,“那我能为妈妈做些什么呢?”
看他一本正经的小模样陆言修被逗笑了。他蹲下身点了点小桃酥的鼻子:“你在家乖乖听话,等我回来。”
小桃酥立马坐到小板凳上,郑重地朝他点头。
陆言修套了件外套,出了门。
此时其他几家都黑了灯,只离他们不远的付雨桐家还灯火通明。陆言修过去敲敲门,付雨桐正敷着面膜,开门时差点吓到陆言修。
漆黑的四周,幽暗的灯光配上一张惨白的脸,实在有些瘆人。
“咦?陆总?”付雨桐眨眨眼,疑惑地看向来人。
陆言修缓过神来,正色道:“打扰了,家里没有红糖,我想问你借一些。”
付雨桐拍着脸上的面膜:“红糖?”
陆言修点头,又有些难为情,掩唇轻咳了两声:“苏棠她……那个了。”
付雨桐恍然大悟,想笑却因为面膜的关系而不敢做夸张的表情,样子委实有些滑稽:“例假就例假嘛,陆总你太可爱了,是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啊?”
陆言修没回她。
付雨桐不一会儿就小跑回来了。她拿着一袋子红糖还有治痛经的药,将两样东西一起递给了陆言修。
“不知道棠棠用不用得上。”她指了指陆言修手上的药。
陆言修仔细看看药名,低声说了一句:“她吃这个不管用,不过还是谢谢了。”
付雨桐迟疑地看了看他,愣了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陆言修带着红糖回了家,小桃酥还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乖乖等他。他拿小锅煮沸热水,又指挥着小桃酥帮自己拿姜,很快冒着热气的红糖姜水就熬好了。
闻着甜丝丝的糖水味,小桃酥眼睛都亮了,拽着陆言修的衣角非要尝一尝。
陆言修轻轻吹了吹,确认温度不烫嘴后才递给小桃酥。小桃酥伸出粉嫩嫩的小舌尖舔了舔,一股辛辣的姜味便钻进他的口腔中,他的小脸迅速皱成一团。
“好难喝!”
“不吃姜?”陆言修揉揉他毛绒绒的脑袋。
小桃酥拼命摇着头,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似的:“不吃!葱也不吃!”
也不知道随谁。
“小孩子不能挑食。”陆言修点评了一句。他拉起小桃酥的手,带他回卧室。
小桃酥乖乖地跟在他身侧,小声吐槽道:“爸爸,你和妈妈的语气都一模一样。”
陆言修轻笑起来。
两人回到卧室时,苏棠已经整个人蜷成一团缩进了被子里。小桃酥跑过去踢掉自己的拖鞋爬上床,掀起一点被子露出苏棠的额头,声音轻柔软糯:“妈妈,你好些了吗?”
“好些了,谢谢宝贝。”苏棠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虚弱。她的状况并没有好转,可是看儿子这么担心自己,心里十分欣慰,不想让他担心。
陆言修把苏棠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喂她喝红糖水。苏棠早就疼得快要昏厥,根本没用什么意识,任由他的动作。她乖乖倚着他,小口小口喝着红糖姜水。
香甜辛辣的红糖姜水下肚,苏棠感到胃里阵阵暖意,尖锐的疼痛也不那么明显了。她迷迷糊糊地往陆言修怀里钻了钻,似乎是在寻找暖源。
陆言修抱着她,将最后几口红糖水喂给她,轻声问道:“好些了么?”
苏棠拽着他的衬衣,点点头,又往他怀里蹭了几分:“谢谢你,修哥。”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似乎下一秒便会沉睡过去,可陆言修还是听得真切。她轻柔的声音如同一根轻盈的羽毛拂过他的心脏,他不由地绷直身子,任由苏棠靠着自己。
那个称呼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听过了,甚至回来以后见到苏棠,她都没再那么叫过自己。
久违又熟稔的感觉遍布全身,他低下头,轻轻抚了抚苏棠乌黑的秀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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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一晚上睡得很沉很甜。即使大半夜的时候陆言修给小桃酥洗澡,那动静大得像打仗似的也没能吵醒她。
她到厨房的时候,陆言修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见她醒了,还给她烧了一碗红糖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