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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决心从良的小头目，遇上打群架的大哥（下）
“先生，条子那边说了后续他们会处理。”
“回一句，我只管带货，其它的叫他们自己追。”
慕良才摘下眼镜，旁边的人立即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他慢条斯理地擦拭。
“去查，整理出这些小帮派的名单。太久没回来，看来大家伙都忘干净我慕某了。还有其他几位高层，看看谁卖了我的消息，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欢迎我慕某回来，我们也得备份礼物，来而不往，非礼也。”
“是。”
慕良才戴上眼镜，纤细白皙的两指扶着镜框边沿，漫不经心地欣赏车外的混战。
他回来的消息本片区域的好几个新兴小帮派都提前知晓了，甚至是别的区域帮派也遣了一伙人过来想分杯羹。这些伙人从前没有和慕良才对上过，也没有资格对上，不敢惹，谁没有听说过宋门门下笑面虎的名声，那几位还在牢里待着的几位前大佬就是下场。
不过近几年笑面虎不在，也没听说过在省外有什么大动作。人流涌动块，大事小事层出不穷，这些人渐渐忘了过去的事情，又加上倒卖消息人的鼓吹，巨大的利益驱使让这些人产生了别样的心思，蠢蠢欲动。
要是真干成，钱有了，名声也有了！
于是十几帮人摩拳擦掌，操家伙守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可比较尴尬的是，大家都是打劫同一个对象，可事先却没互相透个底，认清谁是同干大事的兄弟？
场面一下混乱，该打谁也不知道，老大也没再发个指令，底下的人干脆机智的不眼熟的家伙全揍了。
慕良才手底下的人还没打多少，倒是发现来截胡的人自己开始打自己，还一个个都不是装的，下手贼狠，居然开始内耗起来。
像阿呆这种落单的，就纯属运气不好，碰上的三个混混都是来自一个帮派的兄弟，人家不讲脸自然一致对外逮着落单的打。阿呆单打独斗还行，可一打三那就太作弊了，旁边还没个兄弟能搭把手。那就只能怂的跑路，慌不择路就跑到小巷子里，不过他幸运地碰上运气更不好的单子尧。
“是尧哥。”手底下的人默默提醒。
窗外能看到，远处突然出现的人，上身白衣下身黑长裤，身材修长，干净的和不修边幅的混混们格格不入，拎着一把大老虎钳就混入战局。看到哪位敢欺负认识的兄弟，冲上去也不作声，只对着不致命的地方狠辣一挥，忍耐力不够强的对手能直接晕倒。
对着这种多人混架，单子尧明显游刃有余，熟练的很。那么多只乱动的手脚中，自己一点没被磕碰到，反倒是盯上谁就撂倒谁，眼疾手快，出手快准狠，监狱里学的全用上了，战斗力比以前还可怕。
“我靠，尧哥牛阿！”被救下的兄弟已经累的大汗淋漓，可他的尧哥，还只是微微喘气，那柄老虎钳被染的血红，残暴血腥，握着它的手，青筋毕露。
和单子尧一起处过的兄弟都知道，尧哥是靠打架出身。
慕良才眯起眼，注视人群中那恣意挥舞老虎钳的人，一招一式，凶狠粗暴。
他不知想起什么，抿起唇，但又很快双眼柔和，弯嘴微笑。
“叫他们出来收拾残局，装装样子也该结束了。我们下车。”
“都不许动，我们是警察！”
“放下你们手中的武器！”
混战中突然一批统一着装的刑警涌现，手持枪械，对准乱斗的人们，将这片区域迅速包围起来。
有人打得兴奋没反应过来停下手，只听对着空中的一声枪响，一片寂静。
对着警察的热武器，混混们都心照不宣地纷纷丢开手中地冷武器，双手举高投降。
“慕先生，这边我们会很快处理好，希望您没有受到惊吓。”
一众刑警稳住场面后，眉眼犀利，英姿飒爽的女警官提着手枪走上前来，对着慕良才客气地笑着。
“有袁警官在，慕某就放心了。多日未见，袁警官真是越发美貌了，不愧是刑警大队的第一花，倒叫慕某心生倾慕。”慕良才温言温语，气质翩然，眼镜下和睦的眉眼叫人悄然放下心中警惕，提不起提防。
女警官把玩起手中的枪，嘴角提起，容颜艳丽，“穆先生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天天加班的苦阿，你们一个电话，我就得带着手底下的兄弟从城南跑到城北，有时还得跨个省，出门都来不及抹个防晒霜。“她拆了一发子弹，捏在手心，”不过我这缉拿开枪的技巧熟练多了，穆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教一回？”
“袁警官说笑了，慕某可不会用枪，到时候误伤了袁警官哪里就不好了。”慕良才语气越发温柔，双目温和干净，毫不在意对方话语下潜藏的深深敌意，“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
语罢，带领手下的人徐徐往前走去。
“去看看他下车是去找谁。”袁可枫拧起眉，握紧手心的子弹，对着身旁静默不语的老警察吩咐道。
“阿尧。”
正
', ' ')('在满脸嫌弃，给嗷嗷嚎叫的小弟正骨的单子尧，倏然听到背后的人如沐春风地叫他。
“尧哥，老大叫你呢，要不我这骨头先放着。”眉骨破了一块，左手软软靠在身侧的小弟，此刻疼得龇牙咧嘴还要示意地努努嘴，变扭且古怪。
单子尧双眼晦涩。坚定抓住他的手，咧开嘴，“我还是先帮你正正骨，免得晚了正不回去。”
“嗷！”尧哥你骗人，我明明可以去医院打完麻醉再正骨！小弟嚎出鼻涕眼泪，悔恨自己不该插手这两位大佬间的事。
“阿尧不想理我了吗？”慕良才微微苦涩地笑道，伸手搭在他肩膀，目光触及细白脖颈上的创可贴，目光一凝。
单子尧叹气，转过身，看向几年不见，气质越发出类拔萃的慕良才。
“大哥。”一声如往常，除了脸上丢失的阳光开朗的笑。
“还以为阿尧不想再认我做大哥了。”他感慨，阳光下细长的眉眼温润如玉，“外面天气热，随我到车里吧。有警察看着，兄弟们等会儿都会到医院，在医生手下正规治疗的。”
他难为地看着痛哭流涕的小弟，骨节分明的手在肩旁上轻拍，手指不经意间触碰碍眼的创可贴。
附近一众受了伤，可听见小伙伴惨到嚎出猪叫，忍不住瑟瑟发抖的兄弟，全感激涕零地看向慕良才。
尧哥，咱都知道您以前打架受伤了都会给自己正骨，但是这事儿真疼，兄弟们身子骨弱，受不住阿！车里有空调，吹的可凉快了，尧哥您赶快去吧！弟弟们不送了！
单子尧接收到小弟期盼的目光，只觉得脑门抽，”你们自己好好待着。“
慕良才亲密无间地揽住他肩膀，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脸上笑容温和，看得单子尧拳头痒痒，只想打人。
不过从没见过大哥亲自下场打架，往往他指哪打哪，兄弟们扛起家伙冲锋在前。
单子尧透过衣服感受肩上肌肉的幅度，心里估量着只强不弱。可能就算单子尧想要套他麻袋痛揍一顿出气，也不一定能打得过。
郁闷。单子尧在脑海里自行套大哥黑麻袋。
两人谁也不说话，哥俩好搂着肩膀，一位笑容满面春风和煦，一位脸色冷淡掉出冰渣子。
上车时，慕良才突然问道，”阿尧，脖子上怎么贴着东西，出狱时受伤的吗？“
单子尧扶着车门边沿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回道，”不是，被蚊子咬了。监狱里蚊子多的很，又没有驱蚊水。“
”阿尧辛苦了。“慕良才幽幽叹道。
单子尧咬咬牙，抓住门边的手用力，还是忍住肆虐的怒火。哪壶不提开哪壶，套麻袋已经不能满足你了是吧？
”我能看看吗？车上有药，我给阿尧涂涂，能消的更快。“
”大哥几年不见怎么这么无聊了？“单子尧好笑。
慕良才拧起眉，微微摇头道，”这不是给你赔罪吗？“
”太久了，我都记不清刚进去的心情。现在人也出来了，大哥没必要再赔罪，您不是还向上头给我申请了300万吗？带薪坐牢，年薪百万，这么好的工作哪找，大哥您说是吧。“
你早干什么去了，要你现在惺惺作态？
”阿尧。“
单子尧咬着自己的舌尖，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过这一声声在耳边要命的‘阿尧，阿尧’，喊得就跟叫老公一样，磨磨唧唧还招魂。
别喊了。阿尧没了。被你送进监狱，跟条母狗似的被人操了之后就再也没了。单子尧自暴自弃地想着。
他按住脖子上的创可贴，底下遮盖的是男人最后留下的暧昧印记。不止一次地又回想起姜柏火热的吻，还有那一句，‘睡吧，明天不见。’
单子尧有一丝走神。
”大哥，兄弟们都没事了，我也想回家了，外婆还等着我回去吃饭，顺个路吧？“他转头询问慕良才。
司机看内后视镜里的慕良才，待他笑着点点头，才发动车子。
”阿尧，以后还能做兄弟吗？“
”大哥，你这说的什么话呀。“单子尧笑得勾起唇角，无奈地看着他。却只字不提是与不是。
”大哥觉得自己做错了，在想能不能弥补。“慕良才似乎疲惫了，揉揉自己的眉心，泄气般转头看向窗外。
外面的世界天气大好，风景秀美，除了温度高了些。
金丝边框下的双眸，一片阴霾。
单子尧只想，这聒噪的知了终于安静了。他一个小头目，何德何能，让慕良才觉得自己做错了，莫不是还觉得不够惨，继续折寿？
一路无话。
司机驾驶技术高超，车速均匀无晃动。
单子尧寻思着自己也得买辆车，大太阳底下撑伞走路上班，不行，会蒸成螃蟹的。
打开车门。
”大哥，再见。“
他笑着挥挥手，双手插兜，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慕良才升起一半的手并没有人愿意驻足观看，又缓缓
', ' ')('落下。
他盯着阳光底下潇洒的背影，轻笑一声。
”先生，要不要……“副驾驶座上的人迟疑着出声。
”不要擅作主张，这次是我自己栽了跟头。“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思索着，然后阖上，其中所有心思，无人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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