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跟你回去。”
“给你名分呢?”陆喻舟扣住她的后脑勺,逼她直视自己,抛出了条件。
名分......妾室亦有名分,可宝珊从未想过给谁当妾。
“我不愿。”
这三个字重重砸在陆喻舟心底,本就是耗着自尊来哄她,不止得不到回应,还被厌弃,陆喻舟心底窝火,右手一用力,将她拉近自己,高大的身躯倾覆而下,狠狠碾住她的唇。
“唔唔......”宝珊瞠大美眸,感受到来自唇上的厮磨。
他在吻她。
这个意识一出,小姑娘绷紧后背,双臂用力地推搡,“别......”
可她那点猫劲儿,哪能撼动一个动了薄怒的男人。
唇上的软糯刺激着男人的理智,陆喻舟发现自己很喜欢触碰她的唇瓣,像在品尝涂了蜂蜜的杏仁膏,清甜滑腻,回味生香。
呼吸不畅,宝珊用圆润的指甲划破他的后颈,没控制力道,留下一道道血印子。
陆喻舟拧下眉,揽着她的腰肢,将人抱坐在腿上,彻底打破了清心寡欲。
唇上传来厮磨,宝珊感觉他在用舌尖一点一点触碰她的唇瓣。她咬着牙关,急得想打他,却又动弹不得。
发簪被拔下,使得发鬟垂落腰肢,发梢擦过男人的小臂,她无助地僵在男人身边。
陆喻舟发觉,她的清丽中多了成熟的韵味,像浆果成熟时,散发的诱人清香,连肌肤都水嫩细滑了许多,髣髴将绝品羊脂玉又打磨了一番,成为至宝般的存在。
直到唇齿间尝到咸味,陆喻舟才从失控中反应过来,睁开长眸,凝视她泪湿的眼。
把人亲哭了。
可为何心里没有一丝内疚?甚至喜欢欺负她。
意识到自己的恶劣,陆喻舟长长呼口气,手臂穿过她的腿弯,将人横抱在怀里,低头看她盛了泪水的锁骨,“这么不情愿?”
宝珊偏头默默流泪,潸然的样子我见犹怜。
男人滚了滚喉咙,低头吻去她锁骨上的泪珠。
被横抱在怀,一双脚露出了轿帘,宝珊怕腹中的孩子着凉,勾住男人的脖颈费力坐起来,收回了脚。
绣鞋和足袜全都湿了,她顾不上矜持,蹬掉鞋子,费力挣开男人的桎梏,坐在一侧脱掉足袜,用手掌去温暖冰凉的脚底。
看她一系列古怪的举动,陆喻舟只当她害怕着凉,扯过她的双脚拢进自己的大手中。
宝珊蹬了蹬,没有蹬开,头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不讲起道理来,能这样难缠。
男人的手起初还算老实,可渐渐的,那只手向上移动。
宝珊甚至怀疑,他想在这里原形毕露。
“大人自重!”宝珊用力一蹬,气得脸蛋煞白,失了血色。
雨越下越大,轿中的光线也越来越暗,角落的缝隙渗了雨水,嘀嗒嘀嗒落在长椅上。
风和日丽的清晨变得雷电交加,宝珊看不清陆喻舟的面庞,也揣测不出他的想法,等陆喻舟真的将她压在厢壁上时,她觉得这个男人之前是在刻意维持着假正经。
宝珊推搡的时候,指甲带着掌风,掴过男人的面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这一巴掌力道不算小,着实把陆喻舟打懵了。
一个谨慎小意的丫头,亮出了利爪。
陆喻舟摸了一下侧脸,松开了她。这一下打得他猝不及防,也是生平第一次被人打脸,多少打碎了几分自尊。
尊贵的缃国公世子,何时这般狼狈过,还不能失了风度,也不能还手。
他不曾纵容一个女子到这种地步,心里有些发闷,气氛瞬间变得冷凝。
宝珊窝在一角,将一双小脚掩在衣裙下。
恰有凉风吹入轿中,吹散了几分燥热,陆喻舟捏了一下眉骨,“真不跟我回去?”
宝珊淡道:“这话你没问烦,我已经回答烦了,不管再问几遍,我的答案都是‘不回’。”
讲话时,冷得牙齿打颤,她尽量调整呼吸,让自己吐字清晰,也将态度表达得十分明确,她这辈子都不愿再跟他有牵扯。
陆喻舟知道自己在强人所难,但令他捉摸不透的不是宝珊,而是他自己的心,明明该保持高冷姿态随她去留,甚至不给她回头的机会,这才是真正的他,寡淡无情、不恋凡尘,可脚步总是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
其实,想要向她靠近的是他的心吧,可这会儿他还没有意识到。
她的多次拒绝打击到了他的骄傲,她眼中的排斥,是他铩羽而归的直接原因。
对方既然不愿,那他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算计和不齿,他也深深厌恶这样的自己。
陆喻舟深谙及时止损的重要性。
大雨如注,他闭眼凝思,拾起还未丢远的骄傲,告诉自己,为了一个不情愿的女人,让骄傲被反复践踏,实在不值得。既然不愿,那便算了,罢了。
这一次,是真的作罢……
乌云散去,晴空万里,青青草地散发着水汽,慕夭踏着泥土跑过来,心里很是自责,掀开帘子时发现马车里只有宝珊一个人。
陆喻舟人呢?
宝珊愣愣坐在马车里,耳畔回荡着男人临走时说的话——
“主仆一场,日后若是遇见麻烦,可到陆氏任何一家宗亲寻求帮忙。”
陆氏是名门望族,宗亲遍布各地,若真遇见麻烦,可解燃眉之急。陆喻舟这么说,并不是虚假的客套,而是送给她一份保障,毕竟一个姑娘想要独自过活,困难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