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溪笑了笑:“成年了也是妈妈的孩子,不管满满多大,妈妈都要给红包。晚上把红包放到枕头下,压岁的。”
等春晚看完,宁栀去洗漱,再躺到床上,已经快一点钟了。
手机里好多未读微信消息,都是朋友同学发来的新年祝福。她一一点开看,连成一鸣和薛斌都给她发了。
可是陈也没有,连群发的那种祝福短信也没发给她。
自从那天在高铁站分开以后,宁栀就没有给他发过消息,也没和他说过话。
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也怕再和他说话,自己又丢脸地哭起来。
宁栀想了想,戳进他的对话框,发了一条祝福过去。
——陈也哥哥,新年快乐。
不管怎么样,她都真心希望他开心快乐。
几分钟后,手机响了一下,宁栀点开看,他也回复了很简单的一条。
【陈也哥哥】:新年快乐。
这个年宁旭升过得实在不太好。
他和张瑛日子早就过不下去了,张瑛受够了这个好吃懒做又一事无成的男人,她一直忍着没离婚,只是为了房子考虑。
离了婚,她和女儿没地方住。
但后来,姜平潮给了他们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张瑛当即和宁旭升分了钱,一拍两散,带着女儿走了。
宁旭升穷了大半辈子,头一回手里攥这么多钱,还没老婆在耳边喋喋不休地念叨,他整个人一下子就飘了起来。
几块钱一盘输赢的麻将宁旭升看不上了,他再玩得大的,一晚上能输上几千。
他嘴上也是个没把门的,厂里不少人都知道他当初收养的那个女儿被亲生父母找到了,还给了他一大笔钱。
因此就有人把歪心思打到了他身上,宁旭升被带着去了地下赌场。
赌场里的玩法很简单,就是摇骰子。
两个骰子在骰蛊里,专门的人负责摇,来玩的人只用猜摇出的数字加起来是单还是双,最后压钱下注。
宁旭升第一次接触这个,最开始还比较谨慎,每回两百一压,他运气好,十次有八次都赌赢了。
短短一分钟不到,一百就翻倍变成了两百。
宁旭升越玩越有信心,胆子也越大,压到赌桌上的数字由两百,变成四百,再到一千。
赌的数字越来越大,他的运气却没有刚开始那么好了,一晚上玩下来,输了快十万。
但凡进了赌场,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赢了还想赢,输了不甘心。哪怕十万块钱就这么打了水漂,宁旭升第二天晚上还是去了那个赌场。
这一晚又一晚的,宁旭升彻底赌红了眼,不仅手上的五十万输完了,还欠下十几万的高利贷。
可他哪有来的钱还?
那群讨债的又是手段狠的,对还不上钱的人,砍手指头的事都做过。
宁旭升怕得连班都不敢去上了,家也不敢回,成天东躲西藏,就怕那群要债的发现。
大年三十,他都只敢缩在个小旅馆里,到晚上肚子实在饿得不行了,他只能下去买碗泡面。
正从兜里摸着钱准备付,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宁旭升吓得一个哆嗦,泡面也不要了打算拔腿就跑。
身后的人大嗓门地叫住了他:“老宁你跑啥啊?是有钱了就不认我这个老同事了?”
宁旭升听出这人的声音,赶紧回头,恨不得一巴掌捂他嘴上:“你小声点!别乱嚷嚷!要不我就被你害死了!”
刚拍他肩的人叫张勇。
先前和宁旭升一样,都是厂里的焊工,不过几年前因为手脚不干净,把厂里的钢铁偷出去卖被抓了。
才放出来没两个月,还有案底,张勇找不到什么工作,温饱都成了问题。
听宁旭升这么一说,张勇意外道:“你收养的那个女儿不是被有钱的爹妈找到了吗,我听人说他们还给了你一百万啊。”
宁旭升悔不当初,止不住地摇头叹气:“你可别提了,钱早被我输光了,我他妈现在还欠着十几万呢!要是被那群人逮住,保不住我一只手就没了。”
张勇心中一番琢磨,眼睛亮得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我有个发财的想法,老宁你干不干?”
宁旭升不信,狐疑地望着他:“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张勇把他拉出宾馆,走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小声嘀咕一番,最后道:“这事要是成了,咱们俩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宁旭升攥着拳犹豫了半天。
张勇恐吓道:“你是想被那群放高利贷的小崽子捉住,然后砍掉手指还是挑断脚筋?”
宁旭升心一横,点了下头。
要说张勇这人别的本事没有,歪门邪道上的坏心思可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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