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薇看着两人上楼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只要小贱人一回来,妈妈眼里就只有她了, 哪里还可能像之前一样爱自己!
缺了半个月的课,宁栀回家的第二天就去学校上学。
她平时人缘好,下课后不少同学都过来关心她。
“栀栀你出什么事了吗?怎么这么多天都没来上课啊?”
宁栀感谢了同学们的关心, 给出的理由是自己之前生病了。
大家看看校花瘦了一圈的脸,和脸上怏怏的表情,也就没有怀疑。
宁栀买了一个拍立得,每天带着去上课。
大雨过后,教室窗外出现彩虹,她会拿着拍立得对着拍一张,学校里的樱花开了,她就去拍。
有时候去上课的途中,遇见一只懒洋洋晒太阳的大胖橘猫,也会蹲下身拍一张。
她还多了一个写日记的习惯,每天晚上睡觉前,坐在桌子前把今天发生的有趣的事写下来。
“下午我们马哲期中考试,选择题第一题特别有意思,上面是四张照片,让我们选出给给我们上这门课老师的照片。这道题分值还特别大,十分呢,好多从来没有来上过这门课的同学都懵了。
还有哦,今天的晚霞特别漂亮,我用拍立得拍下来了。感觉比上次的彩虹要拍得好,你看了有没有觉得我的拍照技术终于有了一点提高了呀?”
写完,宁栀从日记本上轻轻撕下这一页,折叠好,和拍的照片一起塞进信封。
一天一封信,一个星期七封,每封信上写的都是同一个地址。
日子有条不紊地往下过着。
邹悦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有一天突然说:“栀栀,我发现你最近都不爱笑了啊。”
宁栀闻言一愣,抿起唇角,对她露出个笑:“那我现在笑一个给你看。”
邹悦摇头:“还是不一样,你以前笑起来多甜啊,现在虽然笑了,但总感觉不是你发自心底的开心。”
宁栀沉默了下来,像开心这样的情绪,她真的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平时待在学校时还好,回家在自己房里看着看着书,眼泪没有预兆的,突然掉了下来。
晚上宁栀经常做梦,梦到他在医院摸着自己的头,笑着说很快就回来。
梦里的她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有等到他。
再醒来时,枕头就又是一片湿湿的泪痕。
她经常失眠,只要半夜醒来,就很长很长时间睡不着了,就那么睁着眼看着窗外的天一点点变亮。
夏去冬来,今年的春节比往年早些,一月份中旬就是除夕了,因此学校放寒假放得也早。
宁栀已经买了去宜市的车票。
就算他还是不愿意见她也没关系,除夕那天,她想做顿年夜饭,让薛斌帮忙带过去给他。
宁栀准备把自己的打算和爸爸妈妈说说,走到书房门口,还没来得及敲门,她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沈静溪道:“律师刚才和我打电话,说那孩子在里面表现好,已经提前放出来了。”
“要不是他从那两个坏人手里救下咱们满满,满满就……”
说到这儿,沈静溪说不下去了,不敢想那种假设:“咱们真得好好感谢他。”
姜平潮道:“那是应该的,到时候我们俩亲子过去感谢。至于满满,先别让她知道这事。”
沈静溪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有些后悔,当初或许咱们不该那么做。他愿意为咱们女儿做到这一步,看得出是真的喜欢满满。”
“我们也是为了满满好,他们两个差距太大了,他高中都没有念,家里又是那么样一个情况……”
姜平潮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宁栀眼眶红透了。
那时她过十八岁生日,爸爸妈妈特意请他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在她的面前,他们没有说一句他的不好,对他的态度也是温和客气的。
她以为爸爸妈妈不会反对他们在一起。
事已至此,宁栀不想再过多纠结已经发生了,无法再挽回的事。
她深呼一口气,对姜平潮和沈静溪道:“爸爸妈妈,我已经定了去宜市的车票,这个寒假我要过去找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姜平潮皱眉:“满满,他本身条件就不好,现在还坐过牢,你有想过自己跟他在一起之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吗?”
“爸爸,你知道的啊,他是为了我才会坐牢!”
宁栀哭出声,几乎情绪崩溃地说出这句话,她剧烈喘着气,有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
他让她不要愧疚,可她怎么可能不愧疚,怎么可能不自责啊?
每一个睡不着的夜晚,仿佛都有一把尖锐的刀在割着她的心。她不敢去想他在里面生活得怎么样。
沈静溪心疼地抱住她,这一年来,女儿的痛苦和自责她都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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