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逢老四怨啊大把人放了,怨老二把人气了,怂恿着老三和老五去寻人。老五很是激动,连声应好。
可是人是寻到了,事儿却没他们想的简单。
以至于现下越九那句“说真的”就像是哽在喉咙的刺,取不得,弄不下。
老四飚起来,大骂越九傻:“浑水脑子啊你!老二要杀你!今日不下手,明日就一刀捅死你这傻子了!”越骂越不舍得,一脸悔不当初地盯着越九,直想着当日啊大放他走是对的。
人活着,就挺好。难不成变成一枯白骨埋在自己跟前,才省得后悔么。
越九静默良久,才慢吞吞地答:“我只是想通一些事儿。”其实他只是多想了,自嘲般往歪处去猜测,事情似乎顺了起来。
比如、假设二主子要杀自己的目的与其他主子保他、是一致的——
是不是、二主子是为其他主子留下他?
反过来,其他主子保他会不会是为了二主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可是这么一猜测,歪苗头就按不下去了。
为何不能这么想?!他们明明是同一个人!
越九脑子都要炸了,顿觉得口燥舌燥。他舔舔唇,问了一个自己也认为不可能的问题:“二主子是不是……对、对我有、情意?”
主子们目瞪口呆。
主子们惊恐后退。
主子们落荒而逃。
太过坦诚的表现,让越九怔怔站在原地,许久不能回神。
一旦清醒,他脸上已羞得一阵红一阵白。
御鸿庄的主子又开始闹腾,闯入马厩弄了一匹好马,不知跑到哪儿撒野去了。待护院把人逮回来时,已经是半个月后。
这半个月里,越九几乎度日如年。之前没有捻熄的歪苗头燃起火星,以燎原之姿把越九理智都烧个精光。他发怔、纠结、翻覆,就是没通透过来。在此时,云凡来了。
云凡已是花甲年岁,容颜有些颓靡懒散,瞧起来挺普通的老爷子。洪教头与他叙旧时带上越九,云凡眯起眼打量,瞄到越九的右手时白眉微微上扬。
洪教头说:“是个好伙子。”
云凡有些耳背,问:“叫啥来着?”
洪教头扬声喊:“越九,年岁三十不够。”
云凡一脸恍然,把越九这名儿斟斟酌酌,眯起的眼扫到越九胸口,才无奈道:“男娃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