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望说起案子,人就较真起来,坐姿都端正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他正在风口浪尖上,几十万个人咒他死,然后他piaji就死了?”
“不奇怪啊,这不就是现世报吗,本来他不死,他也快被学校开了吧?老婆也要跟他离婚了吧,这日子生不如死呢。”
“那社死跟身死能划等号吗?”楚望显然就这事儿跟林娅对线了好多次,回了一句后就转向对面:“我还是跟你们说吧,我不是说那个教授不该死,哦,他真罪不至死,我也不是说站他这边,只是,作为一个警察,一个执法的,我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对吧?”
“那你为什么认定他的死就有问题呢?”齐静堂问,“总不能你觉得他死得冤,就要一门心思查下去吧?”
“对啊,总要有怀疑的人吧。”盛琳竟然也接了一句,很感兴趣的样子。
楚望苦恼的挠挠头:“有是有,但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也不能乱说,虽然你们可能一辈子碰他不到,但是万一呢,万一哪天咱跟人聊天抖出去了,这一传十十传百,那还不得出事儿?”
他居然还想到了人言可畏。
盛琳却完全没在意,看着手机,随意道:“食堂阿姨?”
“诶?!”楚望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盛琳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他,一手撑着头:“我有点记忆模糊了,就搜了一下,是这个吧?”
那是一篇比较大的媒体的综合性新闻,显然是已经在总结阶段,很长,图文并茂。
楚望看了两眼,点头:“对对对,这个我也看到过,后面就差不多拿它做官方通告了。”
“然后全文涉及的就那么几个人,唯一直接碰过教授食物的就只有食堂阿姨了吧。”盛琳收回手机,滑动着,“大概是我思维太直线了?还有别的可能?”
同“直线思维”的楚望在林娅和齐静堂的窃笑声中有些抬不起头,他尴尬的摸摸鼻子:“也不能这么说,你不觉得这个阿姨表现太淡定了吗?”
盛琳又看了看配图,耸耸肩:“难道她该显得慌张吗?”
“对呀,她又没杀人。”林娅附和道,反应比齐静堂还快,算是很有天赋了。
“可是大家都在怀疑她呀!而且她只是一个食堂阿姨,她的出身条件决定了她面对镜头不该这么淡定吧!”
盛琳没说话,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一旁齐静堂开始发力了:“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主观了?”
“还武断!”林娅再次附和,看来她不仅仅赞同盛琳,只要有人能在这件事上怼楚望,她都会跟上。
“就算她是食堂阿姨,她也是个四五十岁的人,你并不知道她过去经历了什么,也不清楚她本身性格怎么样,就打比方吧,”齐静堂抬手朝着盛琳,“盛琳是个死宅,按理也没什么曝光的机会,可我觉得如果哪天你拿镜头怼她脸上,她肯定不会慌张。”
“谢谢啊,”盛琳翻了个白眼。
齐静堂只是说个假设,可能并没什么说服力,但是楚望却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神色一顿,灰溜溜的点点头:“也是,每个人遇着事儿的反应不一样。”
他大概是想到盛琳家被入室那时候了。
盛琳笑了一声,放下手机,倒了杯茶抿着,不再多言。林娅却挺幸灾乐祸的:“我跟你说了那么多年,你就是听不进去,你看,又撞南墙了吧。”
楚望摇摇头,看起来是已经习惯了,只是叹了口气:“我大概真有病,你们别管我了。”
“诶?”林娅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道,“话说南艺那件事的时候,盛琳你是不是也在江州啊?”
剩下三人同时一愣,表情各异。
楚望反应很直接:“啊?你怎么知道?”转而问盛琳:“真的假的?”
齐静堂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的看向盛琳。
盛琳似乎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是,被请去做讲座,”她露出一抹微笑:“这,好多年了吧,而且还没什么水花。”
林娅有些尴尬:“哦,我就是,找你图的时候,打成你真名了,然后一直没翻到图片,却看到了讲座消息。”她这谎话编的也快,隐去了自己那时候吃盛琳飞醋的事实,结果越编越顺:“然后才发现我是搜错了,应该搜你笔名。不过你知道嘛,江州这地方在楚望这儿阴魂不散好多年,连带我看到它都有点敏感。”
盛琳不置可否:“的确,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多少年了?”
“三年。”林娅竖起三根手指,“不过也是巧合吧,请你去的也不是南艺,我就瞄了一眼。”
“南艺哪会请我。”盛琳自嘲,“是江职,他们有个漫画社。”
漫画社有个小姑娘就是食堂阿姨的女儿。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把这句话说出来,因为楚望和齐静堂的表情实在有些好笑,楚望微张着嘴,很懵的样子。而齐静堂却愣了一会后突然转头盯着自己的碗,眼观鼻鼻观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盛琳笑着问楚望,“我又踩到你雷点了?”
楚望猛的回神,他摇头:“不是不是,就是,这世界真小啊哈哈哈,那你去的时候是南艺那事之前还是之后啊?还是……发生中?”
他得到的回答是林娅毫不留情的一掌:“楚望!你干嘛?!你别过分啊!”
楚望很不甘心,他讪笑着,却还是不死心的盯着盛琳。
“要不我们再去咖啡馆坐会儿吧。”齐静堂忽然开口,他伸手掂了掂空掉的果汁瓶,里面只剩厚厚一层果肉,“别干坐着了。”
盛琳却推开他的手臂,温和的望着楚望,清晰道:“我刚才就说不大记得了,不过我在江州的时候,应该还没听说南艺的事,否则不会没印象。”
“那就是之……”
“要不是你们说,我都没不知道南艺就在江州。”
楚望闭上嘴。
“我只在那待了,嗯,我想想,”盛琳歪歪头,“第一天下午到,第二天讲座,第三天逛了逛,第四天就回去了。”她确定道,“虽然不是很记得了,但我一般出去活动,都是这么个节奏。”
“对哦,在漫展也是这样。”齐静堂连忙接上话,作证似的。
“哦,”楚望闭上嘴,挠挠头,怯怯的看了一眼已经横眉怒目的林娅,嗫嚅道,“就问一下嘛,我碰到有关系的都会问啊。”
“你说谁有关系!”林娅又是一掌,“结账!今天你请客!”
“哦。”楚望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