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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三少坐在书桌前面色铁青难看,桌上摊开一份卷宗,莫玹正说明完关於沈睫的病情。
「医院已经挪好床位,等他醒来我会带他回去。」结束说明,莫玹给了最後结论,他不认为现在让这孩子继续留下会是好决定。
缘生沉默,他的脑海中回放起小助理这几天的表现,疾病与那些诡异举动连结上,原本充满怀疑、憎恶的心瞬间软化。
「他什麽都没说…」仍沈浸在思绪,缘生低喃。
趴在腿上检查体内时,他的身体僵成那样,应该很害怕吧?
这都是些副作用很强的药,硬撑着工作应该很难受吧?
为什麽…你什麽都不肯说?
那麽我也不会这样对你…
「他擅自停药您有头绪吗?」莫玹打断书房内的寂静,实在等不及缘生慢慢整理思绪,他迫切想知道让沈睫冒险的原因是什麽。
「大概是自责…」想了想,缘生认为也许是那天深夜,「前几天凌晨我头痛严重,他在我试图下床却摔倒都没醒,最後我推倒了茶几他才终於醒来。可那天也没责骂他…」
莫玹叹了口气,他能理解沈睫为什麽会决定擅自做出这种决定。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总觉得苛责哪方都不对。
「今天发生什麽事了吗?」厘清了减药原因,莫玹接着想知道沈睫情绪爆炸又是为了什麽。
停顿了会,缘生才缓缓说出下午的鲁莽行为。
如果好好问清楚的话…
如果我的语气不要那麽差…
是不是他就不会吓成这样?
边叙述经过,缘生内心满是歉疚。虽然不明白小助理偷衣服的目的是什麽,但现在不管理由是什麽,他都不会介意了。
「那件衣服是我偷的。」莫玹叹了口气语调很淡,「他努力撑过了阶段性治疗时,给他的奖励品。」
「奖励品?这种东西…」缘生有点愕然,轻挑起眉反问。
「他说想要沾染您味道的衣服,如果有染上硝烟味的更好,所以某次替您送洗时顺走了。」秘书低下头看着桌上卷宗里的照片,那是沈睫刚被带离破屋,异常消瘦、双眼无神的模样。他用低垂的脑袋认真想了想,是不是当初直接请示过三少再拿,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有着两年治疗公亏一溃的感觉,莫玹自责也不舍。
「他为什麽想要我的衣服?」缘生不明白,他不懂不过一件衣服能有什麽用?
他猜测,也许是喜欢。可就算是喜欢,他认为这孩子恋上的也只是这两年在心里擅自构筑的“缘生”,那绝对是像英雄般存在的缘家三少,不会是现在这有点颓丧的自己。
虽然知道答案,但他拒绝相信。
「很明显不是吗?」跟在三少身旁久了,莫玹很清楚这人的情绪、反应,他不认为缘生真的不懂,「他啊,没有那件衬衫就睡不安稳,还曾被我撞见过闻着明明已经没什麽味道的衣服自慰,这麽依恋您的孩子怎麽可能会背叛?再说了,这两年他一直在住院,除了我没人有办法接近他。」
「所以你才说用性命担保吗…」回想起初见小助理那天,缘生终於明白莫玹为什麽这麽有自信。原本的骁勇善战、无所畏惧,在经历数次徘徊於生死的头痛发作、经历了几次背叛,竟然变得如此胆小懦弱,他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自己。
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是那孩子心中仰慕的缘生,与其见到他的失望表情,还不如让他继续保持着美好妄想,回到医院中治疗。
莫玹沉默不语,他在等三少整理好情绪。带沈睫回医院是一定得带,但之後呢?
他希望缘生能再给那个孩子一次机会,也希望沈睫能让这头疲惫消沉的狮子重新振作。
缘生将资料翻到最後,记录着小助理用药的那页,以前他也吃过一些情绪稳定剂治疗,他知道沈睫的药物剂量偏重。指尖,轻抚上一个个药名,再开口,他的语调中充满怜惜,「刚才吃的那颗药应该会让沈睫睡很久…我记得那家医院没有夜间看诊,明天再带他去吧。」阖上卷宗,疲倦狮子将自己塞进宽敞舒服的办公椅中,需要好好想想的事情太多了。
「我去看着沈睫。」轻叹口气,莫玹决定暂时离开。无法强迫老板做任何选择,只好让他一个人好好思考。
书房门打开又再次阖上,顷刻间房内被寂静笼罩,缘生闭上眼将所有思绪都抛出脑袋。
净空了所有情绪,脑海中时光在倒流,那抹残破笑容又出现眼前。只是这次,记忆比起以前清晰很多,他记得监禁沈睫的暴力讨债集团名声极差,当时还私吞了大笔债款、几批走私枪及贩卖人口,在各路人马的怒气被激到最高点时,他被指派带领任务。
随着脑海中的回忆越来越鲜明,沈睫笑容下伤痕累累及布满精液的身体也逐渐清晰,他突然担心这孩子的未来。
睁开眼,缘生再次翻阅起沈睫的档案,在首页资料袋中有个存了两年病历的U盘,他拿起金属质感约一个指节大小的小东西,没过多犹豫便决定打开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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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放上滑鼠,点选写有“病历”的资料夹,看完了医师记录後,他不敢接着打开心里师会谈纪录及护理记录。
这两年,沈睫所渴望及一路支撑着的东西,都会被心理师及护理人员仔细记录着,缘生怕会看见一份无法回报的炙热执着。
害怕沈睫对着想像中那不存在的缘生过度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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