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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睫醒来的时间很规律,如果能在晚上十点前服药睡着,那麽他最晚不会超过六点半起床。刚睁开眼时,他有点困惑,明明应该是平常的起床时间,可房间内却很暗,光源只有墙上昏黄夜灯。
尚未完全清醒的他还来不及细想,立刻被身上疼痛转移了注意。
怎麽…会这麽痛?
倒抽了口气,他的意识有点混乱、眼角逐渐湿润。
「沈睫,早安。」
从小助理开始出现醒来迹象时,缘生就一直留意着。而果然这孩子出现了他意料之内的反应,未清醒的脑袋擅自放大了疼痛带来的创伤恐惧。於是他在眼角的泪水汇聚到清晰可见时,以温柔的低沉嗓音叫唤。
听见孰悉、令人安心的声音,沈睫渐渐从慌乱中冷静。在挣脱梦境前,他感受到床铺的温暖,感受到一只温暖大手在他的背上轻抚。虽然手指走过的部位有点疼,但他爱极了这种感觉。
细微的疼,是重要的人亲手所赋予,跟身上其他部位余痛的酥麻融合,传递到大脑後再输出的变成了慾望。
被抚摸着很舒服,身体涌上的慾望感觉很棒,沈睫原想再赖会床,可他猜缘生大概知道他已经醒了,只好张开眼睛,带着仍困倦的表情微笑回应,「缘…缘先生早。」。
「发情了?」小助理脸上的潮红很可爱,缘生忍不住调侃。
恋慕对象在一大早冲着自己笑,沈睫觉得幸福到都快死掉了。可一会意过来被问的问题,他害羞到不知该如何回答。
「看来余痛能让你快乐。」看着沈睫有点困窘的表情,缘生不再追问。
「先生不会觉得…」
大男孩欲言又止。
「想说什麽就说。确实,在训练奴隶上,获得许可才能说话是常见的规矩,可沈睫,我们能磨合的时间太少,我必须在最短时间掌握你的状况,所以我许可你在我身边时,可以任意表达想法及感受。」缘生停顿了下,「必要时,我才会命令你安静。」
他大概能猜到这小家伙想说什麽,但要让沈睫适应他是被接受、被包容的,首先必须让他习惯表达。
「您不会觉得我很贱吗?明明带着满身伤,还是在您的抚摸下…有感觉…」沈睫撑着身体爬起,声音听着很沮丧,「我…很脏…我…」
「沈睫。」缘生伸手引导像受伤幼兽的大男孩靠近,「有些人,能从疼痛中获得快乐,你可能是因为那场伤害才变成这样,也可能本来就是这种体质,但这都无所谓。」
他俯身吻了下沈睫额头,「这是昨天欠着的睡前奖励。」语落,像要安抚幼兽般,缘生再次挨近又吻了下。
这次,唇瓣贴在沈睫前额将近十秒才离开。
「先生…」
「你不脏。」看着小助理还是困惑的表情,缘生直接打断他的话,「你也不贱,你只不过是顺从身体慾望罢了,这没什麽的。伤害都已经过去,不管是理智还是情感,我都会带着你走出来。」
「不过呢,我不喜欢你这样擅自怀疑、瞧不起自己,本来想让你释放一次,现在不准了。」缘生轻笑伸手揉了揉大男孩脑袋,「起床吧,能自己起来漱洗、穿衣服吗?」
被温柔对待,沈睫双眼染上了一层薄雾,「嗯,我…应该可以…」他试着动了动,除了关节有点酸软、疼痛有点清晰外,下床应该不是问题。
「乖孩子,需要帮忙就告诉我。处罚已经结束,不需要过於勉强自己。」缘生倚在床旁看着大男孩的动作,并以温柔声音提醒。沈睫看起来是有点缓慢及小心翼翼试探,但做些日常活动应该没有问题。
床上孩子的身形单薄,身体线条纤细美丽,从薄被滑落开始,缘生的目光不停被满身鞭痕吸引。白皙肌肤上一道道红痕,如同绽放在雪地中的血红色花朵,许久没执鞭,还能留下这些几近完美的痕迹,他很满意。
在恋慕对象的热情注视下裸着身,沈睫害羞到脸都红了。这跟前几日裸身服侍的感觉很不一样,当时他几乎是被无视的,也因为总被无视,所以适应的很快。
下了床,大男孩才刚在床边站定,他的动作突然定格。刚才的一个低头看着床下动作,他终於知道从醒来後一直察觉到的怪异从何而来。
脖子上空的让他不适应。
「怎麽了?」
沈睫突然停顿,引起了缘生的好奇。
「不…没…」
「我有允许你隐瞒吗?」
微冷声音令沈睫抿了抿嘴唇,停顿了他才开口,「没有,先生。」回想起昨日返诊前试图索要项圈时所获得的答案,他不大敢再要求。
可缘生似乎没有简单算了的意思,他依然静静的等待答案。
「我…」再继续僵持也不是办法,稍微思索了下沈睫才再开口,「我有点不习惯没有项圈。」
「那个不适合你。」知道原因,缘生轻笑,「你太瘦了,那对你来说有点大,脖子後方都磨伤了。」他伸手轻抚了抚小助理颈项上的痕迹,那是反覆叠加上去的轻伤,但经历
', ' ')('数日的长时间反覆磨擦,肌肤来不及癒合又被反覆撕扯出伤痕,也许会留下疤痕。
昨夜看见时,缘生很心疼。
「不要紧,我想要。」沈睫焦急转头。
确实戴着那个很不好受,可他想不能叫缘生主人,至少留记号也好。被亲手套上项圈後的那几天,戴着不停令他感到难受的项圈,心里却是满满的幸福。
所以他想要。
「那个项圈不可能给你,这件事没得商量。」缘生沉下脸,假装不高兴。
而後,大男孩带着失落表情走向浴室。
早餐间,沈睫被许可上桌一起用餐。听见许可时,他瞪大双眼不怎麽敢相信,直到他坐到餐椅上,才猜测这也许也是处罚的一部分。
红肿臀肉压迫在不算太软的椅子上,很疼。
「知道我为什麽让你坐下用餐吗?」
看着小助理皱着眉、忍着疼缓慢吃着早餐模样,缘生很喜欢,他询问着的嘴角带着一抹好看邪笑。
安静空气中突然出现的声音,沈睫吓了跳赶忙放下手中表面烤到金黄的吐司,他想了想唯唯诺诺开口,「先生,这…也是处罚吗?」
大概,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答案。
「不能算是处罚,只是在提醒你身份。希望这一身的伤及现在挥之不去的痛能让你增强记忆,好好记住你是谁、该倚靠谁,记住待在我身旁的规矩,以及我们的共同目标。」缘生端起浅蓝色瓷杯,啜饮一口带苦味的黑咖啡,杯缘离开性感唇瓣,他才再开口,「沈睫,你能记住吗?」
「是的,先生我能。」
大男孩坐挺身体,用眼底清晰可见的坚定凝视着缘生,其他事情不大敢保证,但好不容易才获得渴望的身份,他有自信不会轻易忘记。
「乖孩子。」缘生扬起嘴角露出满意微笑,「我吃饱了,收拾过厨房你可以自由活动到九点,这几天我都会陪你返诊。」
「如果想找我,我会在书房。」
语落,缘生优雅转身离去,沈睫呆愣在原地有点错愕也有点开心。
──如果想找我,我会在书房。
刚才的这句话,对他来说就像是无上的奖励品,让大男孩开心到忽略的身上疼痛、开心到嘴角忍不住失守,就连重新拿起盘中吐司咬下时,那抹笑容依然清晰可爱。
假装离去的缘生站在转角处看着沈睫侧脸,心底涌起了熟悉又久违了暖意。他拿起手机远远拍下这一幕,边检视照片边转身离去时,那张总是冰冷的脸不自觉地挂着一抹宠溺微笑。
莫玹在九点十分抵达,一进入客厅沈睫的标准跪姿立刻映入眼帘。
「小睫被处罚了吗?」
屋外有点冷,莫玹关上大门後才开口询问。
听见声音,沈睫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像这样跪在缘生以外的人面前,他觉得有点害羞。如果不是缘生明确表示莫玹也是圈子里的人,绝对不会用奇怪眼神看他,他一定会扭捏到跪的乱七八糟。
「不是,是练习姿势。先生说我的稳定性不够,所以让我跪着等玹哥来了才能起身。」
大男孩腼腆的笑着解释,「刚才在书房陪先生时,我的跪姿不大理想。」
「那就起来吧,现在姿势挺标准的。」丢下催促起身的话後,莫玹迳自走到厨房倒了杯温水,再回到客厅时沈睫正努力的撑着桌子爬起。
自从昨夜收到了处罚後照片,对於沈睫擅自停药这件事他早就消气了。想起可爱孩子的身上带着初次遭受重罚後的满身伤,他忍不住放下手中茶杯,上前搀扶着站好。
「三少呢?」扶着沈睫,莫玹目光飘向二楼,「他不是也要一起去吗?」
「先生说二十分前会下来,似乎有工作要处理。」一站稳,大男孩赶紧解释。
莫玹收回视线,重新打量起沈睫,这孩子的气色还算不错,他也放心不少。而放开了搀着大男孩方的双手时,他也猛然想起刚才的对话,「三少现在准许你进书房陪伴?」
大男孩开心的猛点头。
「这是好现象。但是沈睫,」莫玹停顿了下,「不是我故意要泼你冷水,三少的手术不大能拖延,好好珍惜这段时间。」
「可是玹哥,我…不能跟在先生身旁照料吗?」沈睫蹙眉,他终於鼓起勇气提出这个问题。
「不可能的。沈睫,这很难用三言两语说清楚,但是别为难三少。」莫玹苦笑,伸手揉了揉大男孩脑袋,「好吗?」
沈睫垂首而立,他想说不好。
可分开,是一开始就答应好的条件,他提醒着自己不能任性。
许久,他才点点头,「好。」
缘生从书房下来到客厅时,莫玹已跟沈睫聊起其他话题,主要是讨论着最近上映的电影。
九点三十分,三人一起坐上停在门口的宝蓝色轿车。沈睫偷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缘生,稍早跟莫玹对话时阴霾已褪尽,他决定不去管一年後的事。生命遭逢过剧变,他认为把握眼前会比烦恼未来重要得多了。
', ' ')('车子行进中的细微颠簸及震动,都让沈睫臀上及背上的鞭伤难受,但一想起受罚原因及挨罚过程,微甜的幸福感也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身旁小助理一下子发出吃痛闷哼,一下子又开心傻笑,让缘生有点无奈。
都说命运捉弄人吧。
怎麽让他在这最後才遇上了这麽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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