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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睫恢复得很好,只是心悸的副作用出现时,他都会难受的黏着缘生。而缘生除了开会以外,都会立刻放下手边工作陪着。
按理说应该越来越适应药物的,可在返诊的前几天,他甚至严重到无法静下心看电影。
「你今天还是先休息吧。」看着怀中小助理硬撑着不适,缘生轻叹口气劝着。
「可…」沈睫不想错过任何能独占的机会,他开口想试着争取。但自己的身体状况怎麽可能会不清楚,他也怕再这麽下去又会惹怒缘生,只好默默闭上嘴巴。
无法持续说下去的话,缘生知道大男孩的心思及顾虑。
「下个月多陪你看一次电影。要是身体好些我们去电影院看,不行的话就在家里,所以今天先休息吧。」他也想过直接命令沈睫休息,可这毕竟是答应过的奖励,不是犯错被取消的话,他不想剥夺这份奖品。
「谢谢先生,对不起,我又任性了…」沈睫从缘生的怀中坐起,伸手捞取桌上平板关掉影片。
「不要紧。你最近很乖,乖的让我找不到理由取消电影日,只好试着用条件交换。」缘生抽走小助理手中的平板,点开了些轻柔曲子。
在调暗的客厅灯光中,缘生脸上有点朦胧的笑容很好看,沈睫有点看傻了眼。
「先生您真好。」大男孩柔声撒着娇,边从温暖怀中离开坐到一旁,「您对奴隶都这麽温柔吗?」边问,他边躺下将头枕在缘生腿上。
「不是,通常我会再更严厉些。」缘生轻笑,「你想听听那些孩子的故事吗?」
看着恋慕对像用温柔表情提起以前的奴隶,沈睫心里其实有点不是滋味。
但很快,他就将醋意丢到一旁。
毕竟现在是他待在缘生身旁,虽然有期限,可怎麽样都比那些已经结束了关系的过去强上许多。
「我想听您最喜欢的那个孩子。」一释怀,他倒好奇起最让缘生上心的,会是个什麽样的奴隶。
「他啊,是个很棒的孩子。」顿了顿,缘生有点惊讶会被这麽问,「你真的想听?」
「嗯,我想。」大男孩点点头。心跳实在快到让他不大好受,除了好奇外他也想快点找话题转移注意。
缘生沉默了一小阵子,才缓缓扯开嗓音,「其实我不大想说。」
「抱歉,那我不问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助理语气中的失落很清晰,缘生赶紧澄清,「跟他的关系中止是因为背叛。」
「不,也不能这麽说,他是港区势力派来的间谍,一开始就没有忠诚,所以也谈不上是背叛。」缘生用低沉嗓音述说着的语调很平淡,彷佛就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般,「他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还未成年就被卖身为娼。」
缘生继续说着故事,从两人的相识开始说,到其实中途就发现了他的身份,并反过来利用他半瓦解了港区势力。
「可最後我救不了他。沈睫,不是因为他背叛过我,所以我不救他。你能懂所有我们觉得幸福或快乐的身体接触跟碰触,他都只觉得恶心至极的这种感觉吗?」缘生的大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沈睫的头发,「像这样,总能让你平静下来的抚触,对他来说却只会难受到想吐。」
「所以我亲手终结了他的生命。」
沈睫惊讶的撑起身体与缘生对视,「我稍微能懂,除了您以外要是别人想碰触我,我也觉得可怕。可是您不也没放弃我,还陪着我治疗吗?」他焦急询问,「我是说,反正胁迫他的人都死了,不能接受治疗吗?」
缘生摇头。
「那是他的选择。」说着过去故事的脸扬起一抹苦涩微笑,「他累坏了,也无法再相信任何人。最重要的是,他的爱人丧命在枪战中,他再也没了求生的意志。」
缘生说,他是有爱人的。
他很小就被强暴,後来还被强迫每天在不同男人身下张大双腿淫乱呻吟,所以他极度憎恶跟人的身体碰触。他的爱人是收保护费的小弟,也许是缘份,两人因为一只野猫逐渐熟稔。小弟爱上男娼的笑容,有天他突然告白,他说,“世道如此艰难,如果能成为彼此的依靠,或许会觉得这个世界不是那麽冰冷。”
男娼摇着头拒绝,他悲伤的回答着,“谁都可以上我,可我真的无法…”
当时小弟打断了男娼的话,一脸认真说着,“就算全世界只有我不能抱你也没关系,你也只是受害者,我从来不觉得你脏。”
“让我,成为你在这残忍世间的依靠。”
男娼瞬间沦陷在这份坚强及温柔中。
「先生,您怎麽知道这麽详细?」故事很感人,可沈睫实在敌不过好奇。
「你实在!听故事不要也像看电影那麽聒噪好吗?」缘生白了撑着身体凝视他的大男孩一眼,并顺手将人押回腿上躺好。而看见小助理的脸色似乎好多了,他也将食指及中指搭着沙发上的手腕测量脉搏。
「对不起。先生我好多了,心跳开始变慢了。」沈睫打了个哈欠,终於舒服多了,他却也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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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小助理的脉搏确实只比正常速度稍快一些,缘生才放开那过为纤细的手腕。
「那是他抱着爱人没了呼吸的身体,缓缓诉说的最後一段话。那次也是他初次拥抱他,可他却再也没机会知道爱人的身体温度。所以他用绝望声音,细细低喃了这些故事。」
「您怎麽会听他说完这些?」沈睫还很纳闷,「一般身边出现卧底,就算对方身世再可怜,应该还是会愤怒之类的,您果然很温柔呢。」
「你真的没在认真听啊!」缘生有点无奈的假装生气,「都说了我早就识破了,然後还利用了那个孩子。我很怀心啊,用答应了会保他的爱人,并在事情结束後让他们远离极道,来引诱他帮我设下陷阱,好突袭港区。」
「但竟然死在流弹中,这实在…」才假装生气没多久,缘生的声音软了下来,「明明幸福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我很喜欢那孩子,刚认识他时,他很安静又耐玩,既守规矩又能恰到好处的贴心。虽然知道他是卧底时,下了狠手折磨了他几天,可他眼中的不肯屈服倒是折服了我。後来知道一开始的那些欢愉都是强忍演戏,也让我挺佩服的。」无奈笑容在缘生嘴角漾开,他还记得举枪对着那名孩子时,在绝望脸上那抹终能解脱的笑容有多麽悲凄。
缘生看过太多凄惨故事,说真的沈睫不算是最惨,可却是他最放不下的人。
「不过如果早点遇见你、正式收你为奴的话,刚才那个答案的对象也许会不一样。」看着腿上困倦男孩,缘生突然若有所思的低喃。
「您…您说什麽呢?」大男孩的脑袋运作已经有点迟钝,他不大明白这段话是什麽意思。
「没事,你睡吧。」缘生拿起平板滑了几下,「我看下股票。」他顺手将平板放在左腿上,却没打开任何APP。右手仍一下下抚摸着沈睫的头发,轻柔音乐依然在客厅萦绕,而他的目光也停留在小助理秒睡了的脸上-
久久无法移开。
想起那男孩默默流泪说着早知道,也该强忍着心里的厌恶让爱人抱一次。那张脸上的绝望及那没了生气的声音在他心里盘踞着,不管过多久都消散不去。
他在想,等沈睫好些了,接着能为他做些什麽,才能让两人不留遗憾?
一整个月陪大男孩调养下来,他被这可爱孩子打动了无数次,既然爱上了、既然也抽不回感情了,那麽缘生想尽力减少分开时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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