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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灵】2季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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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了?”柳翰德一愣,“怎么si的?”

“掉入狼窟里si的。”张捕头也有些愁眉苦脸。姮崖县向来太平,风水也好,这些年没出过什么大灾,也没闹出什么大祸。但最近,好似真的不太平。

钱文长进了府衙后院,他刚从大堂出来,便直奔柳翰德的书房来了。

“大人,这事好像真的不太对劲。”迈入书房的钱文长眉头微微皱起。柳翰德闻言望了过去,他分身乏术,方才去前头应付来报案的伍家村村民的就是县尉钱文长。

“玉崖山中确实有狼,但前些年咱们也专门派人去驱狼进入深山里,免得山下百姓上山砍柴时冷不防被狼叼走。”

这事在柳翰德上任之前发生,当时的县令听说玉崖山中有狼,就派人燃着茅草举着火把,沿着靠近村落一侧的山路走了好几趟,把狼驱逐进深山。玉崖山是姮冠山脉的一支,越往深处走越是悄无人烟,相当危险,但是靠近村落之处,都被府军仔细清理过。

“但这几日,伍家村却陆续走丢了两个村民,本以为是在山里迷了路……”钱文长顿了顿,叹了口气,“可没想到,今天一早,第一个走失的人被发现si在了山脚。尸t被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但这人身上有胎记,所以si者的家属确认是自家走失的人。”

张捕头接着道,“所以另一户有人走失的人家怕他们家的人也被狼叼走了,今早忙来报案,说要衙门派人去山上杀狼。剩下的村民也怕狼下山吃人。”

柳翰德皱着眉,还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他还是立刻起身安排道,“老张你们带几个人去山上看看,带好火把弓箭,安全为上,真遇到狼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随即又对钱文长道,“老钱,走,我们去伍家村。”

伍家村就在玉崖山脚下,村子的入口在南边,西面有条河,叫钱溪河。村子距离县城不到30里,芳草鲜美,水土丰茂,前前后后有四十户人家。

柳翰德和钱文长带着几个衙役到了伍家村,不过他并未穿官服,同钱文长一起装作了衙役,骑着马到了村口。

村长伍得贵带着人已经守在了村口,见到了衙役忙不迭地便要磕头下跪,几人将人扶起来,边让他们带着去发现尸t的地方,边打量着四周。

“大顺是个好人啊,人不错啊,老爷们一定要帮大顺做主啊!山上的那群畜生,真是杀千刀的……”伍得贵抹着眼泪说得零零碎碎,柳翰德听了一会儿大概明白了。

今天早上被发现尸t的村民叫伍顺,是三天前走丢的,他爹早si,家里就他和他爹还有他弟弟三人。他家租了三亩地,最近农活不忙,可据他爹和他弟弟说,伍顺还是每日早出晚归,不知做些什么。这人最后一次活着出现,是三天前早上,他背着砍柴刀,和他爹说去山上砍柴,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伍村长,听说你们还有一人走失了,是什么情况?”柳翰德问道。

“哦,那人啊,”村长显然对失踪的第二人没那么上心,“是个游手好闲的混子,说是失踪,但谁知道是躲在哪里快活。”

“我看这村里来来去去不少人,这村中最近有什么生面孔吗?”柳翰德装作不经意地问。

“没有,我们村哪儿来什么生面孔,”村长摆了摆手,“咱们这个村啊,大部分都姓伍,剩下的虽然是外来的人,但也来了很多年了。”说着他手一指,指着最靠近村口的一户小院道,“喏,最后一个来的就是那边洗衣服的季姑娘和她娘了。”

钱文长和柳翰德顺着看过去,正看见一个穿着青布衣衫的年轻nv子,蹲在钱溪边洗衣服。

“这姑娘倒霉得很,去年跟着她年后逃难来了伍家村,不过来了没几日她娘就病si了。老汉我看她可怜,就收留她住在村子上。”伍得贵边说边拍了拍x,满脸地唏嘘。

“她一个弱nv子,一人住可还安全?”钱文长疑惑地问。

“她养了条大h狗,可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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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山脚下伍顺尸t被发现的地方,一行人发现周围还是有很多村民没有离开。

“g什么呢都围在这儿,没别的事儿好g啊,都散开,散开!”伍得贵见状立刻走上前去将围观的众人都驱散开,这才回过身殷勤地说,“各位大人,就是这里了,大顺就是在这里被发现的。”

柳翰德等人走上前去,就见此处正在下山的小路旁,山路上还有深深浅浅的印记,看样子似乎是伍顺自己奋力走了回来,最后支撑不住倒在路边没了生息。尸t最后倒下的地方还有一片血迹,不过血量看着不多,大概是流了一路,到山脚下时人已经快不行了。

周围的村民依然不肯散开,围在一起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

“伍村长,伍顺的尸t下葬了吗?”钱文长扭头看着伍得贵。

“还没,怎、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村长一惊。

“不是,例行公事罢了,我们还需去看一眼。”

“哦哦,好的,大顺还没下葬呢,几位大人要看,就跟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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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去大顺家看看。”伍得贵连连点头。

柳德翰留了几人在现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遗漏,另一边也让他们探探村民的口风。

伍顺家在村子靠里的位置,发现尸t的地方离村口不远,几人一路走去,正好又经过了方才看到的季姑娘住的小院。

季命洗完了衣服,端着木盆走回小院。她看着瘦弱,不过t质似乎不错,这一大盆衣服洗完之后sh答答的,分量并不轻,她却捧得稳稳当当。

她开了门,大h狗阿黑便摇着尾巴开心地立刻跑上来迎接,院子一侧绑了根晾衣绳,季命将sh衣裳一件件晾好,这才回身逗弄了会儿阿黑。

因着是大白天,院子的门也没有关。从院外看去,能看到院里还种了不少菜,甚至还有一株杏树。

季命住的院子原是村里破落荒废无人住的,后来同她娘来了之后,给村长交了二两银子,将院子买下了。

村中人本以为这娘俩快掏空口袋买了这破院子日子必然不好过,尤其没来几日季命她娘就没了。可谁知,季命还是个有本事的,自己找了泥瓦匠把院墙修高,家里的破土坯房也被她加固了一遍。

季命家隔壁住的是村里最好管闲事的李婶一家,李婶的男人没得早,她自己一人带了一双儿nv过活,x子顶顶泼辣。不过在这世道里,寡妇要是不泼辣,也活不下去。

因着好奇,李婶时常去旁边季命的院子里串门儿,头一回去还被阿黑吓了一跳,等去的次数多了,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

村里其他人也好奇,但碍于对阿黑的畏惧和对外人的警惕,倒是没几个人同李婶一样与季命多有往来。

不过通过李婶,他们也多少知道季命绣活不是普通的好,平日里就靠这一手绣活儿赚钱。

村长絮絮叨叨介绍着村里的大小事,柳翰德和钱文长边听边看。在他们看来,季命一介小nv子,翻不出什么花样来,但却又对这孤身一人独自过活的nv郎实在好奇,便仔细听着。

院内的季命对外头经过的村长一行人似乎是有些疑惑,不过也只看了几眼,等人离开就关了院门,到后院喂j鸭去了。

伍顺家的境况并不好,房子有些年头了,院中凄凉邋遢,看样子像是很久没人打扫过了。唯一的一间正屋如今挂上了白se的麻布,屋里还放了个火盆,里面有刚烧过的纸钱。

柳翰德和钱文长踏进院子,就见伍顺爹和他弟弟走了上来。

“村长,你可一定要给我家大顺主持公道啊!”伍老头的脸上挂满泪水,身后跟着的伍顺的弟弟也一脸哀戚。

“唉好了好了,”伍得贵拍拍伍老头的手,转过身介绍道,“这几位是县衙的大人,就是来看看你家伍顺的。”

伍老头闻言转向柳德翰一行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大人啊,你们可一定要把山上的那群畜生杀光了!我家大顺又孝顺又懂事,是个好人啊……”身后跟着的伍顺弟弟也一并跪了下来。

柳德翰和钱文长把伍老头二人拽了起来,“老人家莫慌,我等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伍顺的遗t。”

伍老头的反应和村长一样,“怎么?莫非是我家大顺不是被狼咬si的?是被j人害si的?”说着又要哭喊起来。

钱文长立刻接过话头信口胡诌,“我们想看看伍顺的遗t,确认一下伤口的数量,这有助于我们判断狼的数量,知道狼群的规模就好安排部署猎狼的队伍。”

伍老头这才放下心来。

4

伍顺的尸t被摆在一口薄棺之中,这段时间东海郡气候y凉,伍家人预备停灵三日再下葬。

钱文长走上前去,给伍顺上了柱香,才走近尸t仔细查看。

伍顺的尸t经过了清理,不过从外表看,确实身上只有狼留下的伤口。钱文长还特意看了看伍顺的手脚,没什么捆绑的痕迹,从尸t的线索来看,的确像是误入狼窝被咬si的样子。

柳翰德看钱文长微微摇头,垂了垂眼,接着便同村长告辞。

回府的路上,钱文长同柳翰德说起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伍顺的尸t没有任何异样,但两人总觉得不太正常。这大概是因为一同失踪还未被人发现的还有李四狗,也就是村长口中游手好闲的混子。

伍家村并不大,却同一时间有两人出了事,这实在无法让人不多想。

“李四狗那里有什么线索吗?”柳翰德问向刚从村民之中打探消息回来的衙差。

衙差答道,“李四狗家中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姑,听说他父母早就没了。不过他这老姑脾气不好,一口咬定是有人害了李四狗,说李四狗x格纯良,不会做什么恶事……”这当然是p话。

“其他的也没问出什么。”李四狗的家人一心袒护李四狗,村里人又对他避之不及,自然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可即便如此,手头没有更多的线索,这个案子也只能暂时搁置。

如此过了两天,这日清早,柳翰德前一晚又是夜宿书房,他从小榻上起来,正捧了杯隔夜茶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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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就听张捕头风风火火地跑来,远远地就听见他的疾呼。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了!”

柳翰德抬眼看过去,正见张捕头推门进来,“何事?”

“李四狗的尸t被发现了!”张捕头急道,“而且又有一人失踪了!”

这下柳翰德终于正se起来,他披上外袍,快步走到外间,让张捕头一件一件事说清楚。

原来,今日大清早的时候,伍家村有村民去钱溪河边洗衣服,却正巧看见上游漂下来什么东西,几个妇人拿了树枝子g住发现是一具尸t,真是吓得当场差点si过去。后来还是她们中两人去叫来了村长和几个壮实的大汉,这才把尸t从河中捞上来。

而新失踪的一人则是伍家村隔壁的齐家村,听今早来报案的家属说,失踪的还是个秀才,这秀才并未娶亲,平日是一个人住在他爹娘留下的老屋中,靠在村塾协助另一个年级大些的老秀才教书为生,他自己也会简单料理些家务。他还有两个叔叔和一个伯伯,都在同村住的也不远,每隔三日,他大伯娘会带点东西去看他一眼。

秀才家里来报案的时候,这秀才大概已经失踪了几日了,因为后来这大伯娘去村塾找人时才得知,秀才提前给自己请了三天假。

“提前请假?”这一点在柳翰德看来就足够可疑了。

“是,属下已派人去询问,是否有人知道齐秀才为何请假,这些时日有没有什么反常或是特别频繁往来的人。”

“很好。”

李四狗的尸t既然已经寻着,就先由县中的仵作去查看,柳翰德留下了钱文长,让他等着仵作的验尸结果,自己则带着人去了失踪的齐秀才家。

张捕头跟在柳翰德身边,其余随行的几人皆是形se严肃中带着些许惶恐。姮崖县虽然不是什么国中要塞,可好歹富庶繁荣,而且姮崖县历史极为悠久,据说上古时期此地有一大巫,为当时的人们消灾解惑招福避凶,此后更在天灾来临前一力劈山倒海,改变了此地的山河之貌,并将大地的气机保护于一处福地之中,这才保住了此地的所有生灵。这位大巫被人们尊称为地母娘娘。至今还在许多村庄中留有地母娘娘祠。

“那齐秀才的失踪……”张捕头yu言又止,如今已经有两人出了事,他也不知是人为还是意外,只不过齐秀才现在也不见踪影,这个节骨眼儿上怕是凶多吉少。

“现在还不能断言他的失踪和李四狗他们有没有关系。”柳翰德步履匆匆,边走边和张捕头分析着眼前的情形。

伍顺和李四狗都是白丁,李四狗甚至还是个混混,他们的失踪柳翰德或许还可以慢慢查验,可是齐秀才不同,他有功名在身,若是意外还罢了,若是遇害便不好糊弄过去了。当然,柳翰德也不是个会糊弄的人。

5

晌午过后日头有些晒,季命吃了一大海碗的鸭r0u面,洗了锅碗才懒洋洋地躺在堂屋中的摇椅上,望着院子里的杏树,眯着眼睛一边喝茶一边思索李婶这些天来告诉她的事儿。

伍顺表面看起来老实巴交,可是村里大伙儿心里其实都多少有点数,他底子里就不是个好东西。伍家如今只剩他爹,他还有他弟弟,可其实五年前伍顺的母亲王桂娘还在世,他也还有一个三岁的小妹。只不过伍家小妹年虽小ai哭闹,伍家爹娘又忙于农活,这幺妹便由伍顺带着。与其他人家兄长疼ai幼妹不同,伍顺对伍小妹多是不耐地辱骂,有人看见时还好,无人时甚至还会对着三岁的小姑娘动手。最后甚至在一次庙会时,伍顺“不慎”将幼妹弄丢了。

说是不慎,但人人都知道这是伍顺故意遗弃了自己的亲妹妹。自此之后,伍爹沉默寡言,王桂娘更是受不了这个结果,直接一根绳拴在房梁上,上了吊。

而李四狗是个混混,平时斗j走狗调戏天真的姑娘家,sao扰辛苦的寡妇家,成日说妇人们的闲话,谁家要是有漂亮nv子,那少不得在外头被他编排。平日里李四狗也不做事,吃饭过活就靠自己老姑,是个纯粹的废人。

至于齐秀才,季命危险地眯了眯眼。想到此处,季命却忽然坐直了身t,目光锐利地看向院子门。

柳德翰带着张捕头几人去往齐家村,齐家村在伍家村的隔壁,季命住的小院子如今就在伍家村村口的不远处,一行人经过伍家村时自然便会经过季命的住处。

对于这个看似纯良无害又敏感纤瘦的姑娘,村子中的人包括张捕头和县衙中其他当差的男子都没有过多在意,柳翰德是一行人中唯一一个对季命好奇的人。这片土地,这个时代,绝大多数男子都不觉得像季命这样的nv人能有什么威胁,他们愚蠢傲慢自命不凡,而正是他们的这种刻意忽视,让季命能够很好地生存。

当站在季命小屋前的那一刻,柳翰德感受到了一gu刺骨的冷意,好像是黑暗中被霸道y狠的凶兽盯住了一般让他无法呼x1。但这种可怖的感觉只维持了极短的一瞬,短得让他怀疑是否刚才的冷意只是错觉。张捕头等人倒是毫无所觉,他们见柳翰德跑到了人家孤nv的门口,又一动不动,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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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是要拜访季姑娘吗?”这么多人一起来找这小姑娘,别把人吓傻了。

柳翰德等了一会儿,确定完全感受不到一丝方才那瞬间的杀气之后,才有些回过神来,“你去敲门,轻点儿动静,别把人吓到了。”

“欸!”张捕头心里不解,不懂为什么柳翰德要找季命,但还是应了声,走到了小院门口抬手敲了敲木门。

门后没什么动静,张捕头连敲了好几下也无人应声,他回头看了看柳翰德,又从门缝里往院子里看了看,好像真的没人。不过他也怕是自己敲门太小声,屋里的人听不见,又伸手敲了一会儿,边敲边解释,“季姑娘,我们是姮崖县县衙的人,今日想找你问些事儿,你在家吗?”

正当几人想离开的时候,却听得内院中传来“吱呀”一声,接着是有些匆忙的脚步,伴随着一个有些慵懒沙哑的nv声,听着似是午觉刚醒,“来了。”

门外的众人顿时来了jg神,接着许多双眼睛便见小院的木门从内被人轻轻打开,一个模样温柔文静的nv子露出半边身子,轻声细语地询问道,“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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