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似有所感,扭过头瞥了他一眼,见他痴呆的模样,不由得有几分得意,忽的将xiong脯儿一挺,道:“你,你看什么看,看够了没?”
杨峥哈哈一笑道:“不够,不够,似大小姐这般hu狸精,看一眼怎么能够的,要十眼,一百眼,一千眼,不对,应该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才对?”
大小姐掩着小嘴咯咯一笑,道:“那还不成了老妖怪了,你们男人那个都是喜新厌旧,你也不例外?到那时候指不定多嫌弃呢?“
杨峥将纸扇打开,道:“大小姐这就不懂了,这男人看女人,可不都是喜新厌旧,比如你家相公就是,这女子是二十而美,三十而强,四十而贤,五十而润;所以说,男人对女人应是二十而慕,三十而助,四十而敬,五十而赏,两位姐姐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就你会说?”大小姐白了他一眼,但与他这番话儿却没有反驳,显然是同意了他的观点。
深潭虽波及甚广,但先天性不足,终究是不如湖泊,江海,那般便利,边边角角便去不了,三人的小船儿在水面游荡了半日,也随着大流穿过荷花丛,去了潭水的东边岸坡,为了游人的方面,沿边栽种了许多垂柳,刚刚吐了新芽的垂柳,带着春日芳香,让人眼前一亮,三人正要上岸,就在这时,听得听得一阵清脆优美的歌声传来,歌声婉转洪亮,甚至动人,三人忍不住扭头循声望了去,只见迎面行来一只船儿,船头坐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系白衣,宽大的白衣胜雪,被迎面的春风轻轻一吹,呼呼作响,那女子只顾低着头,将一双雪白晶莹的小脚丫放入水中,随着船儿不断的波动,激荡的水花,溅得老高,引得这女子一阵欢笑。
欢笑过后,这女子便接着先前的歌声继续唱了下去:“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歌声婉转动人,曲调更是清新优美,尤其是这曲子的那种淡淡的哀伤,被她清脆的歌喉微微带过,竟毫无违和之感,杨峥只了第一句,便知这女子是谁了,不是那沈夫人还能是谁?“
小船儿已经停止了摇橹,但由于水的浮力作用,加上力的惯性,停止摇橹的小船儿还是微微颤颤的飘了过来,船头将平静的水面划开了一条条的中分线,然后沿着中分线晃悠悠的驶了过来,穿过密密麻麻绿叶红荷,颇有几分诗情画意。
待船儿驶得近了,杨峥放眼望去,不是那王通夫妇二人还有谁,王通今日也可以打扮了一番,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腰间别着一块紫玉,被风一吹左右摇晃,只是他显然是极少穿这种文人服饰,细节方面还有些欠缺收拾的地方,因此少了几分风雅。
而那沈夫人似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双晶莹剔透的小脚,不断地抖动,时而咯咯笑个不停,时而放声大笑,颇有几分野性,这个到出乎杨峥的意料之外。
大小姐与沈艳秋看了一眼,忽得低声道:“这就是你们男人眼里的hu狸精吧,妩媚动人,妖冶轻狂……?“
杨峥听着这话儿有些几分酸意,摸着鼻子一笑道:“两位姐姐放心,我这人什么都喜欢,唯独这妖啊,没有半点好感!”
大小姐与沈艳秋先是一愣,待明白了过来,纷纷唾了他一口,大小姐道:“人家那里得罪你了,被你如此编排,若是沈夫人听到了,堂堂的经略大人说她是妖,只怕要气得半死?”
杨峥嘿嘿笑道:“可不是么,所以这话儿可是万万不能让她知道了?”
三人嬉笑间,那船儿摇摇晃晃便靠了过来,王通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迎面而立的杨峥,心头大喜,喊了声:“杨大人……?”
“哎呀,这不是王将军么,怎么今日这般有雅兴,带着夫人泛舟深潭?”杨峥收起了纸扇对着王通抱了抱拳。
王通将手中的摇橹一放,也抱拳回了一礼,便开始抱怨道:“什么雅兴,让大人见笑了,末将是一员武将,只懂得上战场杀人放火,那里懂什么风花雪月啊,若不是贱内死活非要出来泛舟,末将才不来吃这个苦头,你看看,不就是一汪水潭,几片荷叶,几个亭子,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自家后院的东西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