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宗室受封人数不断增加,禄米成为明政府的沉重负担。藩王为了生存,也竞相非法占田,少者几千顷,多者数万顷,减少了朝廷的赋税收入,激化了社会矛盾,当然这也只是少数胆大的藩王,更多的藩王已沦为贫困户,他们的要求也十分的简单,弛松藩禁、请田联自给、试官自效的呼声越来越高,但王爷无论是什么,对皇帝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尤其是成祖就是以藩王登基为帝的,所以后来继任者,不管是愿意不愿意,对于藩王多少都监视为主,如此一来,放也不能放,给吃的又嫌多,府上人数却不少,这样一来,许多藩王的日子并不好过,他们许多人在外面偷偷干些小营生,很多人甚至好多年都不曾添置衣物,许多人甚至为了多领一份俸禄,拼命的添置人口,跟多的则是紧着银子过日子,说他们是龙子龙孙不假,可日子有时候未必比得过普通老百姓!
正是这份经历,让杨士奇记忆犹新,往日大明藩王多半锦衣玉食,耀武扬威的形象在他脑海里彻底崩塌,为此他还上书朝廷,言天下藩王之弊,他先言宗室繁衍,岁禄不继,宗藩禄米所支比过去多出数百倍,朝廷不堪重负,然后结合诸藩王的心声,拟出“推恩令”,把亲王的宗禄取消折钞,以银两、粮食如数发放;其下的郡王、亲王庶子、郡王世子都不能全数照发,要拉开档次,让他们逐渐走向自食其力。对于这些不能世袭罔替的皇亲来说,最具诱惑力的,还是可传承的王爵。新的《宗藩条例》中,保证了所有的郡王都能为子孙保存王位,王庶子也可以获得王爵。但宗禄就分层次啦:六十岁以上者全额发给,之后每小十岁便减两成,直至四成,以让年迈者有所养,年轻力壮者自食其力,置于其中者,则两者结合。这样宗藩们接受起来便不那么困难了,但随之而来的是仁宗皇帝的去世,皇太子忙着登基,跟着汉王之乱,这事儿就一直如拖了下来,一来二去,谁也在意,而朝廷自新皇帝登基后,既懂得怎样授权,也知道如何行使领导权。他在作出一项决定前常常采纳他们的意见,而且倾向于接受或支持大学士和大臣们的建议。当出现危机时,这位年轻的皇帝行动是果断和负责的,如在朱高煦的起事和需要作出从安南的最后决定时就是如此。此外,他深切地关心公正的施政。虽然他在对待失职的官员时是严厉的,但除了惩罚宦官外,他很少判处死刑。他常常主持重要的审判。他一贯命令复审严重的刑事案件,而这样的再审理在他统治时期使数千名无辜者获释。
总之,宣德的前五年的统治是大明中一个了不起的时期,那时没有压倒一切的外来的或内部的危机,没有党派之争,也没有国家政策方面的重大争论。朝廷有序的运作,短短五年光阴,大明奇迹般的从永乐末年破败中恢复了过来,并重新散发新的活力,百姓安居乐业,朝政清明,就是那些往日拖欠,打压的王爷们的日子也过了舒坦了,他们的贡米,俸禄没有拖欠,诞下的皇子也顺利入册,得到了朝廷认可,舒坦的生活早已让他们忘记了昔日的困苦,自谋生路的话儿也没再提起,往日背着祖宗规矩,做些小买卖,小生意,起早贪黑的王爷们,将这份苦楚,似乎就这么忘了,他们忘了,杨士奇可没忘。他深知靠着自己眼下的官职,虽为大明首辅,但想要动皇室宗亲,除非他们自愿,否则是动不得他们分毫的,tai祖规矩如一座大山一样,挡在他们的面前,让他动弹不得,既是动弹不得,那就安抚为主,而下西洋的宝物十分之一归为皇室,并非皇帝一个人,实则是洪武爷的龙子龙孙,算起来并不算太多,当然了也不太少。
杨士奇说了半天,已是口干舌燥,见桌上有一杯茶汤,端起来一仰头喝了干净,才重重吐了口气,道:“勉仁,我这么做,你现在总该明白了吧?”
杨荣本就是个聪明人,其实杨士奇说到一半的时候,他差不多就明白了,明朝对宗室的管理,总的来说,在洪武时期较为宽松,永乐之后渐趋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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